中诗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 首页 > 中国诗歌 > 评论随笔

打开或折叠,用时间的凹透镜积聚燃点

——读范恪劼散文诗集《花落又花开》

2024-08-09 15:51:33 作者:鲁侠客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鲁侠客,儿科医生。曾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草堂》《散文诗》《中文学刊》《创作评谭》等发表作品。曾获得第六届“诗探索·中国诗歌发现奖”提名奖、“傅雷杯”全国文艺评论奖、黄亚洲国际行吟诗歌奖,“丁玲杯”散文奖、中国(永州)山水散文奖等。


  范恪劼是河南一所金融高校的管理人员,职业要求他严谨严苛甚至不能情感用事,但抛开职业,看他的散文诗集《花落又花开》却令人看到了他丰富多彩的另一面。散文诗是他观察社会和生活的一座雷达、一面放大镜。通过散文诗,他抒幽深之情,写慨慷之歌,叹时事流转,窥人性之斑驳,字里行间折射出旷达的现代“士大夫”之情节。

  《花落又花开》是一部散文诗画集,他的文本灵感来源于青年画家吕懿的漫画,其中每一首散文诗,都源自画,而又高于画。前者是指素材层面,后者是指诗人,没有完全被漫画束缚,而是当作诗意生发的桥梁,描绘出了更多的画外音。他用自己的独特的观察视角,融入深厚的生命体验,创造了有醒目标识的散文诗的美学风格。
 

1、传统与现代的融合,古朴典雅的语言窖池
 

  散文诗的由来,实际上有两个源头,中国本土古典文学深厚的积淀和西方舶来品之间的交融,这和一般的观点,貌似有些悖逆,但是只要翻阅中国古典文学,那些辞赋,散文,小品文里,就有很多现代散文诗气质和骨血的基因,比如苏轼的《前赤壁赋》、《后赤壁赋》,比如柳宗元的山水散文《永州八记》,比如明清张岱的《夜航船》、沈复的《浮生六记》小品文等都是现代散文诗发轫的源头。这些古文,或古朴厚重,或清新空灵,而且它们语言多是洗练简约,参透历史的奇诡,命运的吊诡,深蕴人生的智慧。

  如果片面指认散文诗是完全源自西方,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无疑是偏颇不公的,而且它否认了历史的延续性和文学发展的承继性。现代散文诗,绝不是一朝一夕,引入了西方的形式,就突然诞生了。但是现代散文诗的形式或者命名,深受西方影响,这倒是客观公正的,中外文化,像两口深井,都对现代散文诗的发展,有着滋润和营养,这是不争的事实。

  范恪劼的散文诗语言,有着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烙印,这或许与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浸淫很深不无关系,他的散文诗语言半文半白,劲道,典雅,厚重,深邃,读之有嚼头,令人回味。

  《花开花落》是整部散文诗集开篇之作,“折叠,只是存留的一种方式。卜筮却赖慧心的体悟。你微微侧首,恰对枝丫倾斜的向度。花开过吗?花零落了吗?燕来雁去,谁知身外消息?”

  短短几句,便把一种花开花落的那种时间流逝的怅惘,那种怅惘之外的关于时光和生命的幽深的思索,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

  “你的肉身凡胎,如何就知这铁杆石色的枝杈,定有过花萼的招摇呢?莫非只是一夕梦醒的朦胧,抑或一壶微醺后的错认?或者,你已走在凡界之外了,能够将心花自展,无影无形,开落于精魄之树干?

  那种诘问的优雅,那种追问之迫切,那种思辨深刻的顿悟,无不透着古朴深邃的反省,从混沌里透出玲珑之身,从朦胧里透出清晰圆润的轮廓。

  “姹紫嫣红虽短暂,绽放的辉煌,足以填满生命欲壑的空吧?花有落,早已知。那飘摇风雨的凄惶,委身泥土的屈辱,是唯有甘于凡俗才得以稀释的浊沉呢。花开到花落,一明一暗之间,远不是一个开阖就完就的功业。”

  诗人,完全沉浸于花开花落的象征寓意中,用澄澈的生命之热忱,为花开鼓与呼,为花落的胸襟而击节,而且诗人的古朴典雅诗行里,不仅仅是情与理的高度融合,而且还富有音乐般的节奏感,它高低起伏,曲折有韵。这样的花开与花落,显然是诗人内心深沉辽阔气质的外化,与中国传统诗歌追求的物我相容高度契合。

  在《钓问》中,“持竿垂钓意在鱼啊,可,自从子牙危岸边淡淡抛出那根只钓名不钓鱼的丝线之后,惠誉与臧否,较之过江之鲫,更盛更多更密。尽皆包抄钓者之形。”张弛有度的行文中,诗人的思辨,便如葳蕤之丛林,孤绝之峭壁,不乏敏锐与洞察。

  “向野而隐,垂钓以守,那是退却中的防守,避让中的逃逸,无奈中的有恃吧。”语言洗练老辣厚重而有锋芒。散文诗,与诗歌的区别,前者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放”,是一种思绪的漫漶,抒发幽深之思绪,这和诗歌的“收”,内在的“隐”,有着很大的区别。

  《心目》一篇中,他写到“黄卷在净石,青叶在明眸,心便在仆仆风尘尘世之外。只是一时的物我相忘,又似一时的出神入化。比慈悲更重,比关怀更深,比瞻嘱更远。”

  这一段,把一个心怀潮汐,读书不倦的书生,刻画得惟妙惟肖。

  而“那仁兄松弛着肉身,消弭了负担,微侧的耽想,定是一叶一乾坤,一滴一觉悟吧?观音若有,是不是苍翠的生生和净洁的滴露就是最宜的显现呢?”从这古朴的叙说里,滴水观音与人的互动,被描述得纤毫毕现,而人的内心被静寂滋养的那种恬淡悠然,旷达与疏放,便水到渠成地展现出来。

  这种半文半白的语言景观,在这本散文诗集里不胜枚举。俨然成为诗人一种标志性的语言叙说现象。当然,这样的语言,和诗人内在的气质,阅读的视野,习惯性的表达息息相关,它直接影响到散文诗整体语言风格的基石。

  而范恪劼的散文诗,字里行间有着中国古典文化的醒目标识,他汲古汉语之长,并融入适当改造,形成自己拙朴,遒劲,典雅之文风,对于诗人而言,这或许是熟能生巧的佐证,而对于散文诗文本而言,这种语言的发酵,给散文诗文本带来了新鲜和活力。

  这无疑是对“万紫千红才是春”散文诗艺术风格创新的诠释。当然,这种半文半白的散文诗语言,要求是极高的,平衡与度很关键,“过了“,会导致语言涩滞不通畅。因此,唯有不断打磨,将中国古汉语的精华与现代汉语水乳交融,才能令这种“景观”走得更远。
 

2、条分缕析深刻洞察,独特的智性抒写的范本
 

  与其他体裁相比,现代散文诗历史并不久远,散文诗文本抒写的空间还具有辽阔的成长性。这包括,散文诗的素材选择,散文诗的切入视角,散文诗文本的深度,而最后一项要素的核心,是散文诗如何更有效地介入现实生活,介入生命体悟,介入社会世相的肌理。

  范恪劼的散文诗文本,除了语言风格的独特性之外,它的文本的深刻性,是第二个醒目的标识。这源自于他广博涉猎,深刻的洞察,以及触类旁通的文学禀赋。范恪守劼创作的文体,包含散文,散文诗,诗歌,以及上述文体的评论,他本人是中文科班毕业,大学管理的职业,也为他创作提供了更深厚的人文环境。

  散文诗集中的《空与满》写人赖以生存的精神滋养问题,他提及了美国电影《21克》,论及灵魂的存在性,提及秋日万物的萧瑟,生命的轮回,还屡次提及吕懿漫画《秋声》中人捏起长笛,与秋日天空凝视的那种物我相容的恣意。诗人,不断地在近镜头和远镜头自由地切换。

  他把自己求学时期的青春期心理一并真诚展示,他用一句“秋很空,在他坐下之前,笛音流散之前。秋很满,当灵魂生动的时候,灵魂轻灵的时候”结束全篇。整篇给人空灵蕴藉,深沉跌宕的艺术享受。

  以漫画为素材,然后起兴抒写散文诗,放眼国内比较少,范恪劼的这部《花落又花开》散文诗集与周庆荣先生的戴卫画配散文诗异曲同工。这种画配诗,要求比较高,素材是兴的起点,但诗写还不能完全束缚于画的框架。《花落又花开》做到了源于画而高于画的境界。散文诗文本体现了诗人独特的生活经验与生命体验,这令散文诗饱含心灵层面的感悟,因此,文本的“含金量”更高。

  比如《何时花开》中对于执念的诠释“多年后,我念起这点儿旧事,想到一个词:痴。心痴其实源于心专。心专到无旁骛,便会念在兹而心自飞翔。往何处飞呢?当然是心凝形释的某一事物了。飞翔的心,切切如探看青鸟,汩汩如下川溪水,直奔事物最为美好最辉煌最灿烂的一刻,一景,一色了。”

  “有一种惶惶却又欣欣,叫等待花开,有一种切切却又悠悠,那还叫等待花开。人到痴时心自诚,不信花萼误春风。”

  等待花开,一语双关,既是对于素材的呼应,更多是寄寓了对于人生曲折命运的洞彻。苦尽甘来悲喜交加的心灵的潮涌。

  《半间房》是诗人中学时代的轶事,诗人将一位世外高人,隐者的形象刻画得丰满立体,这位民间画家有风骨,有气度,更有众人皆知的多舛的命运。但历经风霜雪雨后,他还是保持着自己旷达淡泊的气质。《半间房》道出了诗人成长中受启蒙的经历,它描绘出“半间房”的精神内涵,即不卑不亢,勘透人生斑驳后依然不绝望,表现出淡泊疏放豁达的胸怀。

  范恪劼散文诗篇章,既有现实生活的片段节选,也有冥想思辨式的文章。但它们有共同点,即诗人透过表象,发现事物的本质,并一针见血指出其中的奥义。

  比如《虚实之间》里,诗人对于人的进化,有着自己独特诙谐幽默的见解,“当此时也,前肢一下子空出来的两副爪掌,甩动如何,摩梭何如、感觉何如?天地在惊诧中看着这新异的家伙;这家伙在提升的维度感受着这全新的世界。”

  他对于人行走于世之中有着自己的深幽的洞察,“路,却总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直的、弯的,易辩;正的,邪的,也易明。难的是,路有虚实,最忌踩空。”

  诗人对于借鉴总结,也有自己的独特的感悟,“人在世上走,路从脚下始。脚下的交给脚,眼睛却应该回到先祖——瞄准每一棵属于自己的麦穗,认清每一团注定失足的云雾。罡风吹拂的世之道,舍此,无途。”

  凡此种种,他的文本里常蕴含自己的生活经历,独特的悟之道,也彰显着诗人独特的价值观和辩证法。范恪劼的散文诗切入视角一般很细小,但常常锋芒毕露,体现了诗人严谨的逻辑和滴水不露的诗性思维。

  而且从配画诗的角度而言,画作只是星星之火,而诗人借助既往的经验结合自己的学识,创造出了一个崭新的“新诗境”,这种境界,通过既空灵又厚重的诗性语言的演绎,而最终抵达诗人思想的智慧海洋。

  因此,范恪劼这种“智性抒写”的散文诗文本,更多的焦点在于思之多维,思之广度与深度层面,从这点而言,他改变了既往人们对于散文诗小巧灵,散文诗只寄情山水的狭隘片面的理解。散文诗,理所当然可以记录幽深、复杂、瞬间的心灵的火花,并继而引起思想的火焰熊熊燃烧。
 

3、题材多点开花,“盾构机式的掘进”抵达散文诗深邃广袤的诗意“丛林”
 

  《花落又花开》里,题材包罗万象,作者用散文诗介入日常生活、社会现象、心灵层面中游刃有余,诗人具有很强的题材感知和转化能力,他的笔法老道,见常人未所见,识常人未所识,语言见机锋,他总能在别人忽视的视角里,发现“新大陆”,从而以“盾构机”式的掘进,持续地接近“硬核区域”,发现岩层里汩汩涌动的“清泉”

  《此身在河》,是对废弃的小学发出的惜时叹世之作。他只是一次偶然的返乡,偶然的一次回眸,便写下了洋洋洒洒百转千回的诗行,“你我也在步履匆匆啊,为什么,一瞥之际,那比雪更白的空,那比春更早的绿,还是让我们一触目就心惊?是踩在生旅的步子,裹泥带水,过多的羁绊错过了届时不期的花儿吗?是水滴石穿的打磨,日积月累,终于露出了期冀的底儿吗?实慕然梦醒才知春的无措,还是此身不耐光阴穿的无何?”

  然而诗人并没有停留于肤浅表面的抒情,而是让诗意的钻头继续挺进,发现这寥落景象背后的玄机,“洁壁如雪,是早先的时光,漫漶醒目,是历久的斑痕;忽然,一脉碧枝破墙而出,而出,而楚楚若三月的翠鸣。空缺的若失都会有惊喜的意外填补吗?”

  《须臾》是对浩渺历史的反思与审视,诗人叙说了浩大时空,也直陈渺小的个人的孤独,“长空浩浩,大地沉沉,人就有雪泥鸿爪漂泊无定感。辗转于生旅中,人耐不住的是一程程走过,一步步向前,人与人相近有几寻又相去有几许?人要耐住的偏偏又是这唯有一次的单程旅行。”

  在《须臾》里,诗人有感性的慨叹,更有深沉的理性的关于时光与生命隐秘关联的发现,“见其变也乃人,知其恒也有月。是耶非耶?若是,抬头望明月的须臾,是不是就正与无数灵魂相辨认相认同相合一的过程?便觉,那须臾即是永恒。《易.系辞》: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这一段精短的诗行,更见诗人深厚的古文化底蕴,高屋建瓴中透视出深邃的人生哲理。

  而《无法投递之邮件》,则是诗人关于母子情深的啼血之作,其文切切,其情感天动地,令人肝肠寸断。诗人用刻骨铭心的笔触,写出了生母与养母伟大而平凡的一生。他写梦中与母亲们相见,“妈,我叫了起来。我的声音很大吗?母亲们竟然看了我这边一眼,哦,这么说不是梦,不是梦啊。那是多么柔情似水的一眼啊,自然得像春风吹过禾苗,怜爱得像暖手拂过心尖,我的泪水悄然滑落。”母子情深,竟然把梦幻写得比现实还要逼真。

  对于自己的养母,自己的大姨,诗人是心怀感恩的,十几年含辛茹苦地抚养,那种胜似生母的情感,已经深深融进了诗人的血脉。

  而且,慈悲善良心胸博大的养母,用自己的言行举止,深深地影响了诗人的成长,诗人写到“我知道,您们已经完成了一个长辈应做的和能做的,您们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希望孩儿如您教诲的那样,安于清正,活得像人。妈,孩儿不敢有违啊。”

  这是源自肺腑的坦陈,是发自心底炽热滚烫的呼告,读后令人感同身受。情真意切,质朴动人,像这样的亲情散文诗篇章,在《花落又花开》中也有很多篇章。

  范恪劼此部散文诗,有个共同点,它们偏向内倾沉思型。有的篇章,需要反复通读,才能彻悟诗人的良苦用心。在他的文本里,隐喻象征随处可见,它拓宽了文本的多义指向,而且多重修辞的应用已经深入臻境,化用无痕,读来令人回味。

  《有莲足矣》是一篇有关修身养性,洁身自好的散文诗。你可以读到他对于世事与个人关系的精辟见解,“时代貌似宏大,人人皆见小我,小我又皆如一,迷失和错认奉上成习。”

  他对于人生的修炼,也有深度的体悟,“是稳住痴绝的姿态更舒适,还是寻觅鲜活的置放更称心?”但无论如何,他对于莲的品性还是推崇备至,“种子会发芽啊!在通往心脉的掌心太久,你的肉身应该已是最后的莲生地。”

  《悲喜交集》是一篇论及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现场的散文诗。从这篇散文诗,也可以窥见一个现代“士大夫”的炽热的胸怀,开阔的文化视野。从他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焦虑中,更能看出苦心孤诣仁者之心,赤子之心。他忧心忡忡,“为什么?站在世界上六分之一人口的熙攘人海中,站在几千年文学润泽的沃土上,我们真忍不住‘独怆然而泣下’”

  诗人,对于悲喜交集,有着更深刻的洞察和审视,“三十九岁出家,六十三岁圆寂的弘一法师,终前三日,手书“悲欣交集”。大师一生卓力特行,礼佛见佛,结得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诗人,抽丝剥茧,进一步从现象中打开熔炉中的“铁水”,“换句话说,悲情是无我而面对人寰时的普世胸怀,欣心是自成宇宙而自足人生的通达认知;悲情是在繁盛中看到衰败,在华丽中见到鄙陋、在宏大中见证卑微,欣心是在内省中找到支撑,在缺憾中发现幸运、在有限中实现超越。”

  结合现实,由此可见,他既窥见了中国文学现场的美丽的陷阱,更看到了陷阱之下的那些长着欲望獠牙的箭簇。诗人拨云见日地写到,“也许,现实的凝滞还暂不需要悲欣的文学来描摹。失衡的现场就在那里,文学的缺如就在那里,到底是尘世忽略了人类生命史记录者的出场意义,还是写作者忘记了自己在场的使命。”可谓一针见血,洞穿了中国文学现场缺失的“精气神”,这种文化反思类型的散文诗,在《花落又花开》中,也有一定的比例。
 

  以色列诗人阿米亥曾经在他的诗歌《爱与痛苦之歌》中写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像一把有用的剪刀,分手后我们重又变成两把利刃,插入世界的肉里,各在各的位置。”文学与写作者的关系,有时很像一把剪刀,如果写作者脱离真正的文学,那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文本与阅读的伤害,它可能会导致整个文学精神的萎缩,导致人文文化的荒漠化。

  从上述范例中可以看出,范恪劼散文诗文本层面下,隐匿着一股深海的洋流,它磅礴厚重,褒有尖锐的锋芒,它透出一股强大的辩证思维的诗性逻辑,后者像“盾构机“,可以穿透坚硬的岩层,抵达隧道亮光的另一头。

  他的这种文本的穿透力,无疑是给散文诗注入了强劲的动力,散文诗可以楔入更广阔的题材,更深度地参与社会生活勘察人们的精神世界。范恪劼的《花落又花开》是古典和现代的有效融合,它的美学风格透出古朴典雅,深邃厚重,思辨开阔的质地。花落又花开,实际上也是生命生生不息的一种必然姿态,更是人文精神的反刍反省,螺旋式上升的一种隐喻和象征。(6251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