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召唤
2017-08-08 作者:张玉太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张玉太( 笔名张帆) 河北省元氏县北白娄村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委员,北京大学中日诗书画比较研究会顾问,作家出版社资深诗歌编辑。他自诩为诗坛上流动的哨兵。
十分感谢张玉太先生为故乡培育文学新苗付出心血:
元氏县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千年古县,人杰地灵、英才辈出。元氏县第七中学正在编写的校本教材《元氏县励志人物选编》,旨在以励志人物的优秀品质激励学生勤奋苦读,励志自强,热爱家乡,报效祖国。张玉太先生作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家出版社资深诗歌编辑等,成就斐然,堪称“诗坛老帅”,我校特邀其为此校本教材写稿。千里之外的张老先生不辞辛劳,欣然写就洋洋洒洒几千字,热情地鼓励故乡学子热爱诗歌、热爱文学,心诚、文美、情浓!让我们一起来细细品读吧!
热爱诗歌吧,她是文学殿堂里璀璨的明珠
——我和故乡点点滴滴的诗歌情缘
张 玉 太
我亲爱的故乡的小朋友们,大家好!
故乡,永远是每个人心中最温馨的一缕情愫。当我一说到故乡,就感到格外亲切,故乡的影像就一幕幕出现在我眼前。
元氏县北白娄村,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那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小村庄,那里,没有小桥流水,没有杏花春雨,但有的是乡民们浓郁的乡音,憨厚的笑容,质朴的情怀。这一切,都令我难以忘怀。
我常把故乡的一切——母亲、乡音、乡愁,以及故乡的山岗、溪流、田埂、树木、鸡鸣、犬吠,记录在我的诗行里,将它们酿成醇厚的酒,在字里行间荡漾,飘香。
诗,伴随我生命的始终。我从小就喜欢诗歌,特别是古典诗词,最早背诵的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还有一些中外名诗、名句、名歌,诸如,奥斯特洛夫斯基小说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当你回首往事……”,还有马雅柯夫斯基的“让革命骑上快马,前进!”,还有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还有海涅的“星星迈着金脚漫步”,还有“红莓花儿开”和“喀秋莎”,还有何其芳的“生活是海洋”,还有闻捷的“吐鲁番情歌”,还有……还有……太多的美好记忆充满了我的人生。
那个年代的我是个文学少年、文学青年,眼睛里看到的是鲜花,耳朵里听到的是欢笑,很单纯,很执着,关心政治,关心国内外大事,感觉一切事物都是光明的,向上的,美好的。经常有感而发,写成诗文,发表在校园的文学园地上,讴歌田野风光、讴歌劳动、讴歌和平。
那时,我的世界里似乎到处都燃烧着诗情,每天,每天,我似乎都在诗的海洋里畅游。
我最早写诗,是在元氏县城池内东南隅开化寺塔下读高小,在那里受到启蒙教育。那是中国少先队刚刚成立,我就带上红领巾,兴奋之极,我写出了这样的诗句:
我戴的红领巾
是从国旗上飘下来的
正好飘在我的肩头
我兴奋,我挺起了胸膛
于是,我扛起了我的祖国
这首不成型的小诗,表现了一个少年在共和国建设初期朦胧的爱国情怀。诗中,留存着我少年时代浪漫的想象和纯真的情怀。
另外,我在火车站上看到很多集装箱,大约是支援友好国家的物资吧,集装箱上印有撑开的大红伞和高脚的玻璃杯图案,于是我即景生情,写下这样的诗句:
我们团结在大红伞下
歌唱友谊
我们共同为世界和平
高高举起了酒杯
后来我才知道,人家那个图案的用意是警示防雨和防震的。我自己也暗笑:自己对诗已经“走火入魔”了。当时的我,用年轻朋友的话说,就是“傻傻的”,“萌萌的”,但特别的真诚,特别的执着,随时随地都在用一颗心去捕捉灵感和诗意。在这首诗里,我还是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也发挥了相当的想象力。诗歌创作离不开好奇心,要对社会、对生活保持一种好奇,凡是都去探求,都去观察,这才有可能发现诗的矿藏;诗歌创作更离不开想象力,要善于将平常事物和司空见惯的现象与抽象的事物产生联想,这样,往往就有了诗意。
读初中时,我到北京印钞厂实习,刚去工厂报到就急于想投入车间火热的劳动。怀着这样的热情和向往,我一夜间就写出了我平生的第一篇处女作《明天我就进车间啦》,这首诗发表在1955年12月25日的《北京日报》上。其中最后四句,也许是形象地表达了当时千百万青年的共同心声吧,因而被朋友们称作“诗眼”:
天上的星星呀
你眨什么眼
你以为我还是幼稚的孩子吗
明天我就进车间喽
这首诗纯粹是灵感偶发的产物,是即将投入革命工作前夕,一股激情促发了我的灵感,因而全诗一气呵成。所以,灵感对于诗的写作很重要,它就像是一根导火索,通过某个事物,一下子触发内心深处的诗情,于是,诗句就如溪水一般流淌而出。这首诗发表后,一下子轰动全厂,我的诗情也被大大地激发,诗的灵感也越来越多。
在那以后,我就一直义无反顾地行走在诗歌的道路上。
我写诗,自然忘不了生我养我的故乡。一有时间,我就经常回到故乡探望,赞美它,描画它,为它的每一点变化感到由衷的喜悦。
我曾写过一首《致故乡》:
少小离家度时光,斗转星移两茫茫。
物是人非寻常事,魂牵梦绕惟故乡。
忽闻家乡大变样,心潮逐浪喜欲狂。
我欲乘风归故里,金秋相伴入画廊。
家乡面貌发生巨变,牵动着我这个游子的心,诗里“忽闻家乡大变样,心潮逐浪喜欲狂”两句,是我内心热爱家乡的真实写照。
我还曾写过一首《赞<</span>元氏风采>报》:
你是故乡的窗口
你是故乡的眼睛
你是故乡的脉搏
你是故乡的风景
我在京城捧读你啊
一颗心
候鸟般地飞回“牛城”
任凭时间已经老去
故乡却变得如此年轻
是你
散发着泥土般的芬芳
美丽着故乡的笑容
这是由家乡的一份报纸《元氏风采》所引发的感慨。说心里话,京城的各大报刊我每日都在读,读的时候总是很平静,但捧读家乡这份小小的报纸,我的心情却格外激动,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读,生怕漏掉一句话,为什么?——因为,那里面,都是我无比熟悉的乡音啊。读着它,真的是“一颗心/候鸟般地飞回‘牛城’”了!从技巧而言,这一首诗我注意到对所写对象的内涵的升华。同学们知道,日常生活大都是很普通平常的,似乎并无什么诗意,但请注意:只要你用心去挖掘,就可以将平凡小事升华到诗的高度,文学的高度。这首诗里的“窗口”“眼睛”“脉搏”“风景”以及“芬芳”“笑容”,都可以视为对家乡报纸《元氏风采》(见2011年11月9日)在内涵方面的升华。
我爱故乡,写故乡,我从心底里为故乡祈福,我的诗也因它而充满温情。我曾写了《祝福你,故乡牛城》(见《诗歌地理》创刊号),以表心声:
小时候 爷爷告诉我
每座城都有它的灵性
赵县是鸡城
高邑是马城
而元氏是座牛城
牛儿尾西头东
千百年来长卧不醒
是否单等时来运转
牛儿才会重振雄风
……
是的,我企盼故乡“时来运转”,我企盼故乡“重振雄风”。诗的后几句是对家乡的企盼,也是全诗主旨的升华。而关于我诗中提到的“牛城”这个民间传说,故乡的人们对此都很感兴趣,也很认同,有几位元氏作家在他们的作品里采用了我诗中的这个关于故乡的“典故”。我相信,他们的那种乡情与我一样的浓。
姑姑家曾有一棵香椿树,它时时在我梦中浮现,想起这棵香椿树,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故乡,想起亲人。于是,我把这棵系着乡情的香椿树写入诗中,题目就叫《姑姑家的香椿树》(见2014年《中国新诗排行榜》),借以怀念故乡,并表现姑姑的美丽、善良、勤劳和宽容。
姑姑—— 姑姑——
好想你呀 姑姑
梦里 醒来
思念随着记忆沉浮
姑姑嫁给一户很穷很穷的人家
庭院里却有一棵好大的香椿树
那时候
香椿很香 很香
姑姑好苦 好苦
每年春暖花开 香椿吐秀
村民们闻香寻觅 蜂蝶引路
姑姑笑着说 摘吧 摘吧
东面的那枝可要留给我侄子
谁叫我是疼他亲他的姑姑
记得 那一天
我见到身材瘦小的姑姑
摇晃在来我家的泥泞小路
肩背一个粗布包
包里是香椿
包里是深深的爱抚
童年的我 不懂得感动
不会流泪
只知道不松开姑姑的双手
善良的姑姑活到了九十六
后来 无情的岁月带走了姑姑
也带走了我无尽的痛楚
姑姑好苦 姑姑好苦
姑姑呀 你知道吗——
自此以后 我不再吃香椿
不再踏上那条泥泞的小路……
这首诗我重在营造一种浓郁的意境,通过对姑姑的描述,在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现象里创造出一种浓厚的怀念意境,而我对姑姑的深情也就融在了这种意境之中。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我写到“自此以后/我不再吃香椿/不再踏上那条泥泞的小路”这几句时,已是泪流满面。同学们,好的诗歌都需要营造某种意境,我们书写故乡,更是要有情、有景、有意境,去体现乡情、乡思、乡恋、乡愁。我感谢故乡这片热土,正是故乡的亲人,故乡的一草一木,为我创造诗歌意境提供了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
故乡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一颗诗的心灵,是故乡,叫我的心中永远是明媚的春天。我写诗,总喜欢看到世界美好的一面,总希望世界永远是草长莺飞的春天。因为故乡,我的诗和春天结下了不解之缘。为此,我写过一首《诗人和春天》,发表在《北京晚报》(2010年4月10日)上。
春天 在白雪的屋檐下
像睡美人般美丽而宁静
诗人轻声歌唱
春天睁开莹亮的双眸
有人说 春天送你诗一首
我要说 诗人伴着春天走
假若没有诗人
春天就像慵懒的女人
假若没有春天
诗人就会不修边幅
失了灵感 哑了歌喉
“二月春风似剪刀”
那是诗人把春的门扉轻叩
“满城春色宫墙柳”
那是春天向诗人频频招手
哦 诗人和春天
就像一条藤蔓串起的岁月
蜿蜒中的默契
春天给诗人灵感
诗人给春天温柔
这首诗是在写我和春天相依相伴的血脉关联,的确,“诗人和春天/就像一条藤蔓串起的岁月”,而“春天给诗人灵感”,相应地,“诗人给春天温柔”。热爱诗歌的青少年朋友须知,诗人与故乡,诗人与春天,那种情愫,那种血脉渊源,从来都不可分割。这是一份深深的情缘。没有这份情,写出的诗必然是苍白的,贫弱的。
写诗还需要天赋,这一点毋庸置疑。古代的一些文学天才,如王勃、李贺等等,少年时代就诗名满天下了,东晋谢安的侄女谢道韫,十二三岁便咏出“未若柳絮因风起”的佳句。这就是天赋。但年轻的朋友们不要迷信“天才”之类的说法。根据我个人的创作体会,所谓天赋,是来源于勤奋,来源于观察和思考,不是什么天生就会作诗。古人说的“功夫在诗外”,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同学们,朋友们,我敢肯定你们当中有不少诗歌爱好者,或是小诗人,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你们的作品。如愿意,我可作为你的第一个读者,为你当责编,作嫁衣。截至目前,我曾为200多位诗人担当了责编,其中也包括我县的六位诗人,我为他们出书、写序或写评论,乐此不疲。我的诗人朋友满天下。我希望,我们元氏的未来能涌现更多才华横溢的诗人。
同学们,对于诗,我还想特别强调,它贵在有“真情”。有了“真情”,才会有“美”,诗才会丰富多彩,才有鲜活的生命。可以说,这不仅是诗,也是所有文学样式的最根本的特质。文学是人学,是美学,更是“情”学。不融入情感,就会与“文学”二字绝缘。真人,真诗,真情,真文,真美,宛如一根红线,贯穿在诗里,那么,诗歌作品自始至终都会闪烁着映照心灵的光芒。人们的情感世界是宣泄诗情的喷火口,面对生活,面对梦想,我们应该用青春般的蓬勃激情去拥抱,去领悟生命存在的意义,进而抵达缪斯殿堂的辉煌顶峰。这也是诗歌的最高境界。
最后,我想说:热爱诗歌吧,它是文学殿堂里的璀璨的明珠!
今天,很高兴与我故乡的同学们在此轻松愉快地漫谈诗歌。
谢谢大家。
张玉太简介:
张玉太( 笔名张帆) 河北省元氏县北白娄村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委员,北京大学中日诗书画比较研究会顾问,作家出版社资深诗歌编辑。他自诩为诗坛上流动的哨兵。作为诗歌编辑,他十分关注诗坛上的风云变幻。他主张并实践着让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诗去接受社会和读者的检验。他著有《张玉太短诗选》《诗人和春天》《背影》,散文集《不要把那层窗户纸轻易捅破》《却疑春色在邻家——张玉太诗文存稿》《我为诗人做嫁衣》,责编了《贺敬之文集》《他还活着——臧克家评论集》《鲁藜诗文集》《吕剑诗钞》《柏杨传》《诗人蔡其矫》《翟泰丰文集》、李瑛的《倾诉》》、《二十世纪世界华文爱情诗大典》(与董培伦、骆寒超合编),主编了《朱子奇诗创作评论选》等名家著作,并为二百多位诗人做嫁衣,写了诗序、诗评,出版了诗集。他的百行赞美延安老诗人朱子奇的诗“献给诗人的花环”一诗曾两次在《文艺报》上刊发,原作协党组书记、中宣部副部长、翟泰丰同志写专文,“绚丽纷芳的编辑浪花”配发在文艺报上,影响甚好。他的编辑手记《我为诗人做嫁衣》一书记述了他与诗人们的趣闻趣事,一吐他的诗人情怀。他赞颂臧克家的评论“这是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一诗,转发在《文艺报》上,并多次在诗会上朗诵。他为六卷本的《翟泰丰文集》写了6000多字的序言——“谁持彩练当空舞”。他用诗的语言形象的比喻,受到读者称赞,此文已被《光明日报》,《作家文摘》转载。他曾应邀为著名作家黄亚洲的《梅花碑》写了序言《无心插柳柳成萌》,后被文艺报转发。他曾为著名诗人柯岩主编的《与史同在》写了评介文章“读诗多读这样的诗”,此文被多家报刊转载;他的作品散见于《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文艺报》《作家文摘》《北京日报》《解放军报》《北京晚报》《诗刊》《星星》等。他的编辑手记“科学发展观的形象诠释”一文刊发于党中央的理论刊物《求是》杂志2008年第6 期,此文后被转载于社科院的《马克思主义文摘》文艺评论栏第五期,之后又被《文艺报》2008年12 月20 日改名为“作家应该走在时代的前沿”,受到广泛关注和好评。他一贯认为为名人献诗、写序是荣幸、是满足、是喜悦。他一贯认为崇尚主旋律,弘扬正能量是诗人的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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