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外二首）

 
“唉”这是时光赶在日子之前的
一声叹息，明显的震感
使日子的口里，跌落了一枚铆钉
三年的痛，故而散若尘沙
糊在了眉眼之间
想要辨识出这凭空的灾难
仅凭记忆那叠诗笺
刻骨都觉出了轻
 
这三年里，谁都能感受到
这明显的震感
这震感，不能对着风去说
不能对着树去说
不能对着马去说
说了也不会有谁听
风，那褴褛的长衫早已筚路成丘
树，佝偻着身躯，在沙海里
也已静默成雕
况且我好久不再骑着马儿奔驰
好久不再说，不再记忆
不再过目不忘，最痛的是
不再有，痛感
 
 
阿恰的山
 
阿恰的山，是众多的山里的一座
与别的山没有什么分别
阿恰的山里的那块石头
也是众多的石里的一块
与别的石头也没什么分别
阿恰的山的山崖边上，那只突兀的鹰
也是众多的鹰里的一只
它盘旋着，鸟瞰着阿恰的山
 
我遇见阿恰的山的时候
有成千上万的人经过
大家都知道，有一座山
没什么特别
它的名字叫阿恰
阿恰的名字，在成千上万的人的心里
停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山
 
 
难堪
 
想一想，那披着金缕外衣的晚霞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河畔含着露珠的小草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笔直如墨的宽阔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习以为常的出入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靓丽的混泥土的城市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惯生万物的沃壤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清晨纯净可饮的空气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静默的花园和盛开
不属于你
想一想，那喧哗、嘈杂和自由
不属于你
属于你的是听天由命
属于你的是
悬垂在一根棉签后灼痛的等待
 
不得不闲下来
后院的那捆麦子，被烈日剥食了禅衣
那蓝无花果，养了成群的蚂蚁
 
2022.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