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楚歌》的史诗品格
其一,体式规模。大凡史诗,在体式上必然是鸿篇巨制,例如古希腊史诗《伊
柳忠秧先生的呕心沥血之作《楚歌》,甫一杀青,即在文坛引起巨大反响。这是近些年来不可多得的一部大型的史诗性作品,其史诗品格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其一,体式规模。大凡史诗,在体式上必然是鸿篇巨制,例如古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古罗马史诗《埃涅阿斯记》,古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等,都是大型的史诗。中国也有一些史诗,如藏族的《格萨尔王传》,蒙古族的《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汉族的《黑暗传》等;但这些史诗长期以来都只是流传于口头,并没有行诸文字。一个有悠久史学传统和文学传统的民族,却没有留下书面性的史诗,不能不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于是有些热心的学者穿凿附会,把《诗经》中的《生民》、《公刘》等叙事诗纳入了史诗范畴。然而这些诗篇中最长的也仅有六七十行,是不能称之为“史诗”的。尽管中国缺乏严格意义上的“史诗”,却并不乏“史诗性”的诗篇,例如《九歌》、《木兰辞》、《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长恨歌》等等。柳忠秧的《楚歌》则是当代罕见的大型史诗性佳构,长达440行,在文言诗中,罕有其匹。
其二,时间跨度。史诗是对历史事件和传说的叙述,必须具有较长的时间跨度。《伊利亚特》叙述的是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埃涅阿斯记》叙述的是埃涅阿斯创建罗马的经过,时间跨度也在十年以上,其他大型史诗莫不如此。柳忠秧的《楚歌》在时间跨度上更是漫长,上自炎帝神农传说时代,下迄风云变幻的近现代,将春秋逐鹿,郢都沦陷,屈原投江,刘项争霸,光武复国,李白拒封,朱张会讲,万历变法,同治中兴,武昌首义等重大历史事件都编织其中,横跨上下五千年文明史,充分彰显了诗人的勃勃雄心和悠悠情怀。
其三,诗歌内蕴。既名为“楚歌”,歌咏兴叹的自然都是与楚国楚地楚文化相关的故人往事。举凡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圣贤豪杰,文人墨客,无不响应诗人呼唤,联翩而至;尽管李白生于蜀地,但因在楚地漫游居留甚久,也被诗人视为楚文化的代表性人物,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李白素以“楚狂人”自命)。柳忠秧曾经归纳出楚文化的六大特征:1,担当(敢作敢为,勇于承担,以天下为己任);2,执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3,智慧(惟楚有才);4,血性(尚武精神,死亡崇拜);5,浪漫(多情,以“淫”为美);6,自君天下(自我决断,狂放不羁,叛逆自尊)。楚文化的这六大特征,都通过诗人的诗心诗笔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如此一来,一部《楚歌》,就俨然成了一部浓缩的楚文化的百科全书。而内蕴的丰富性与包容性正是任何一部史诗所必具的品格。
其四,诗歌风格。史诗大多是对重大历史事件与英雄事迹的铺叙,往往涵盖了一个民族的光荣与沧桑,体现在风格上,就必须是凝重的、庄严的,它不可能像喜剧一样去插科打诨、调笑无度。《楚歌》弘扬正气,指斥邪恶,长歌当哭,一咏三叹,或令人荡气回肠、豪情万丈,或令人黯然神伤、潸然泪下,是一部多情与神奇交辉的大美上品、厚重与性灵并蓄的磅礴巨制、豪放与沉郁兼具的宏伟史诗。
(杨文军,著名青年评论家,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