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翔飞诗千行

 

　　江南，诗意的江南；湖州，诗意的湖州。绿树红花，四季斑斓；水光潋滟，白鹭飞跃山峦、田野、河港、村舍。
　　诗意湖州，诗意的江南，不缺诗人为之吟哦赞颂。诗情画意，美入眼睑，如丝般润滑，似飞练而飘逸。
　　周孟贤，著名诗人。在当下微诗如雪片纷纷扬扬四季飘落的时代。诗人周孟贤却一往情深写他的抒情长诗。
　　初夏，潞村；有幸与周先生小聚，获赠《周孟贤抒情长诗选》。虽初次相识，却一见如故。与周先生谈农村，谈城市，谈生活，谈写作，谈他震撼中国诗坛的长诗《大鸟引我溯长江》。周先生性情中人，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抑扬顿挫背他的诗句；时而慷慨激昂一如翻腾的江海一般述说对社会的种种印象。
　　《大鸟引我溯长江》，全诗1500行。发表于2005年9月1日的《文艺报》上。
　　2005年初春的某日清晨，在诗人斗室外的阳台上，诗人趴在小天鹅洗衣机上，端详着窗外的风景；此刻，一行行诗句在脑海中滋生，灵动起来。
　　“清晨的我呵/是打开伞的蒲公英/飞行中/我用太阳的金锤/蘸着晨露锤出满天朝霞”。
　　初春的早晨，总是那么美好。诗的语言盈满空间；如蒲公英一般飘出阳台，飘向诗的远方。
　　“入夜的我呵/是提着灯的萤火虫/前行中/我用月亮的银勺/舀上星光/泼出大地的亮色……”。
　　入夜后的诗人，自点一盏萤火之灯，用月亮舀上星光，要“泼出大地的亮色”。黑夜中的大地，藏着什么？诗人要照亮什么？
　　“我对满嘴清廉满腹贪欲的人/打上一通宵的问号/我对极度贫困中/为求生存无奈犯罪的人默默流泪/”。“每天夜晚/心理骤变的我/恨自己不能成为黑客——/把富而不仁者的财产搬给有志穷人/把深度贫穷者的苦寒送给无德富翁/”。
　　诗人不是吟哦风花雪月而自我陶醉。他愤怒，他爱怜；他忧心，他思虑；改革开放后的中华民族之复兴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道上有坑洼，有巨石；道旁有荆棘，有暗沟。诗人的一句句诗，没有江南的温婉柔情，却如一支支利箭射出，射向贪腐者的胸膛；又似一缕缕暖阳，慰藉底层百姓。笔者忽然觉得自鲁迅以来，从未见如此犀利的笔描写社会现实。事实是，四十年前，诗人周孟贤就获得“忧患诗人”之称号。
　　诗人的阳台外，初春的雪仍没融化。阳光似乎还被寒冷裹挟。诗人用棉被裹住双腿；体内的血液狂奔，心中的情感荡激如万顷波涛。诗的意象在脑海中闪现再闪现；一支笔在垫在“小天鹅”上面的白纸上驰骋再驰骋。
　　“感谢清风为我邮来一叶扁舟——/那是用李清照的词打造的舴艋舟/…”。“蓦然间一只黑得发亮的大鸟/裹挟朦朦月色飞抵我的船头/尔后拍动巨大的翅膀/为我导航向前飞去……/”。

　　扁舟，大鸟，引领诗人溯长江而去。意象顿生的诗人，内心激荡着大海的波涛，长江的滔浪。中华历史长河中的人、事、景、物在诗人的脑海一幕幕一帧帧如电影般回放或快进或停顿，在他的笔端流泻而出。
　　“我一直心仪弃官归隐的陶潜/心仪归隐禅林“大笑放清狂”的皎然/心仪归隐田园“不羡黄金罍”/冷眼蔑视权贵的陆羽/心仪头戴青笠 身穿蓑衣/“愿浮家泛宅往来苕霅间“的张志和/心仪远离尘嚣高洁睿智/似闲云似野鹤的弘一法师……/”。
　　诗人还心仪屈原、孔子、孟子、王安石、苏东坡、鲁迅……毛泽东；1500行的诗中，历史人物竟有80多位。他们穿越历史的时空，在长江汇聚。为官的，勤政爱民；被贬的，坚毅不屈。温文尔雅之士却有着刚直的脊梁。领袖呢？
　　“那是谁那是谁/ 定晴看/是指点江山大气磅礴的诗人毛泽东/诗人呵/那年你没躺下？/那年你在静思？/”。
　　一代伟人，在诗人的眼里还是诗人。诗人记得“诗人”指点江山，挽狂澜于危急之中；诗人记得“诗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中国人民挺起脊梁站立在世界的东方。领袖，诗人，百姓们是不会忘记也不应该忘记。
　　长江，一江之水向东流；诗人，与大鸟、扁舟一路逆向西行。黄鹤楼、三峡、神女峰……壮阔背景下一代代历史文化名人鱼贯而来。实与虚的交替，人与景的交融。浪漫虚幻和写实在诗人诗句明快铿锵或凝重的节奏中犹如长江的浪涛直击心灵，碰撞出心的火花，情的浪涛。诗人笔下，中华文明，在五千年历史的长河中，绘成一幅绵延的长卷；也绘成一幅万里青绿图。
　　阳台上的那只“小天鹅”，因诗人的情感奔涌而颤动。太阳已西斜，诗人仍沉浸在不能自拔的情感之中。早餐已在腹内消化殆尽，只有一杯青绿的茶水滋润肠壁。
　　大鸟仍在导航，小舟已化作逆鱼。
　　“我的江——中国的江！/你养育了一代代百姓豪杰/你养育了一代代清官雅士/万里江山才溢满春光/历史车轮才滚滚向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时代的车轮不可阻挡，新的时代需要为国为民的人才。此刻，诗人似乎化作江涛，他要奔走他要呐喊。
　　“忧患诗人”周孟贤老师总有些担忧；他每天关注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事。
　　“知道我常常在霓虹灯下沉思/常常在爆竹声中发怵——/我有点儿惧怕笑容/是因为笑容最易掩盖苦脸/我有点儿担忧欢乐/是因为欢乐最易淹没愁绪/我常常颤颤巍巍自言自语——/在歌声笑声舞声锣鼓声中/有多少人在聆听弱势者的心声？/”。
　　诗人的担忧也许不无道理，他目睹社会种种之怪象会陷入深思。诗人要呼唤要呐喊。唤醒沉醉的人；唤醒麻木的人；唤醒没有方向的人。他要唤起良知，唤起善良，让胸怀装得下大海。
　　“请动用所有的浪涛/请代我一路吼下去——/在乎大地每一支苦竹/关注世间每一支苦竹/以板桥先生之心/倾听贫困地区竹林深处的萧萧声……/”。

　　“苦竹”，在乎、关注每一支苦竹，让他们在春天的大地上蓬蓬勃勃。改革不是躺平就获得成果；改革更不是制造不公让人痛苦；改革是普惠大众的共同富裕。我们不能忽视这种痛苦。共产党人会深入民众体察民情。消灭贫穷共同富裕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扶贫成果举世瞩目。
　　诗，现代诗，中国的现代诗，发端于五四新文化时期。在中国新诗百年的历程中，出现了许许多多好诗，不管是叙事的还是抒情的，也不管这派那派的。然，诗歌是根植于大地的并为普通大众所接受；是为中华文化所滋润而音韵俱美雅俗共赏的。读诗人周孟贤先生的长诗，给人一种荡气回肠酣畅淋漓之感。
　　大鸟翔飞诗千行！著名诗人白桦说：
　　“许久都没有看到诗人俯瞰到的宇宙风景了！许久都没听见诗人痛切至深的沉吟了！许久都没有引起众多思索者必须思索的、诗人的思索了！在中国诗歌的洪流中许久都没有出现过涤荡千里的拍岸惊涛了！今天，诗人周孟贤给我们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使我在掩卷之后陷入久久的、痛苦的沉思…”
　　延安时代的著名诗人侯唯动说：
　　“从远的说，孟贤的长诗是《离骚》的回响；从近的说，他的长诗是贺敬之、郭小川长诗的持续”。
　　观当下诗坛，有多少诗人关注现实，关注社会底层，关注国计民生？
　　著名诗人贺敬之看了这首长诗，感慨非常：
　　“我非常高兴！非常激动！你的长诗有着大思想、大奔放、大胸襟……”；“诗不能不表现现实，要准确表现现实，让社会认同……”
　　诗人周孟贤的抒情长诗准确地表现了现实；他的诗最鲜明的特征就是关注时代、关注现实、关注民生；并具有社会的担当精神！
　　“为什么有些地方有些人/能一手遮天一夜暴富？/可察觉他们用改革的刀子/像削萝卜一样削掉弱者的利益/——将自己的“蛋糕”越做越大？/”。
　　多么犀利的文字，多么辛辣的语言！这就是真正的诗！“位卑未敢忘忧国”。自古以来，诗人的忧患意识深入骨髓。诗人周孟贤，就是这么一位“忧患诗人”！爱国，是他的抒情长诗的主旋律。他的诗，从不回避现实，始终关注当下。
　　“那只黑得发亮的大鸟/惊回首裹挟满江涛声/向着东方一路鸣叫/向着大海一路飞去……/”。
　　此刻，诗人的情感得以升华。性灵之大鸟鸣叫东方；祖国的前程明丽而宽广；中华民族之伟大复兴必将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