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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月亮吼起来(组诗)

2020-03-27 10:59:32 作者:谢夷珊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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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夷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人民文学》《青年文学》《民族文学》《扬子江》《星星》等发表组诗、长诗若干,出版诗集《河的另一条岸》《明媚世界》《漆五人诗选》(与人合作),60余次入选各种诗歌选本,获《人民文学》《星星诗刊》《飞天》等诗歌征文奖,林白文学奖,与朋友主持漆诗歌沙龙、任《漆诗刊》轮值主编。现居广西北流市。
 
 
 
我对着月亮吼起来(组诗)
 
谢夷珊
 
 
@ 泪鱼从南流水湄来
 
每年暮春,泪鱼从南流水湄来
成群结队奔赴大海
我听到它们呜哇呜哇哭
象褪掉青春容颜走下河滩的阿妈
什么时候开始忧伤?
 
在这产卵之季,又有人捕鱼了
南流江里肥美的泪鱼
浑浊的泪珠象泛滥的江水
我没能阻止那些捕鱼者
唯有诀别,抵达遥远的北部湾岸
 
 
@在西海湾聆听小白豚叫喊
 
渔水谣从椤麻林中,自海底山谷
浮游、飞升。我眺望另一片岸
恍见一袭白裙,衣袂飘飘
我有吟哦的词,恐被小白豚吞噬
它就是一只海妖,午夜嘶叫
我不会从腰间拨出利剑
幸好月圆中天,它身体倾斜
孤苦无依,吐出带血银币
彩虹架于崖礁之间,倒映海下
远离西海湾,我划动的桨已沉没
 
 
@我对着月亮吼起来
 
那天我乘上一艘嘶鸣不止的破旧机船
己是日暮。去沱沱洲,上斜阳岛
霞光中野鹜成群结队归巢
夕阳悄然坠落河底山谷
我恍若一个飘忽不定与世隔绝的少年
前往浑浑噩噩之居无定所
每一天甚至每一刻都懵懂地生活
时而沿河上溯,时而顺流而下
我不清楚自己的亲人是否仍活于世
恍惚之间,我看见水之湄
神秘的茅舍,隐现鬼火和坟墓
此刻月亮冉冉上升,我对着它吼起来
 
 
@ 我在海边盖一幢贝壳新房
 
那些年我住海边,内陆的女友来看我
我为她盖了一幢贝壳新房
 
在房子周围,椰树旗帜般飒飒起舞
我把鱼虾蟹和乌贼,画在墙上
远来的游人,都注意到我的房子
 
我把女友迎进房子,以为拥有
世间最美的爱情,海枯石烂的誓言
每天回荡在整个深蓝的海湾
 
多年以后,我阻止不了女友返回内陆
那怕她半颗心,也没留在海边
 
 
@ 祈 
 
南山寺外,这片开阔地并非开阔
毗邻几幢高楼的村庄,拥挤成窜芭蕉的小镇
偶遇尼姑、僧侣,匆匆赶来的香客
 
阳光朗照,川流不息的车辆追逐着时间
掌握前途、命运的人,何管幸福在哪儿出现
如今,我是第二次赶往这里
 
所有的寺门在春风中打开,也打开我自己
几座宝殿、经阁、修堂,一动也不动
我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 鸟们飞抵并栖居那片竹林
 
那些葱笼岁月,鸟们飞抵并栖居那片竹林
属于长青春痘的少年。我热爱那些鸟
 
我向着河的对岸喊:“嗬、嗬、嗬——”
鸟们飞来我的手掌,脚旁还窜过一只小黄鼠
 
上河的船,载满高岭土运往瓷州城
我的烤花瓷碗刻画一群鸟,飞抵河岸竹林
 
 
@夕照的渔隐街
 
夕照下的渔隐街,高出鱼虾的背脊
马尾松下的沙滩,闪耀金光
 
错落有致的海鲜店,延伸到码头
五月初潮里,飘荡鱼腥味
 
回忆中的落日,总是那么遥远
沉没海里,大海也曾斑斓过
 
悬挂在屋檐的鱼虾,有我的忧伤
还有一个忧郁少女眼噙泪花
 
我唯有眺望,渔隐街巨大的落日
行色匆匆的人,与我擦肩而过
 
 
@ 角尾盐场
 
我向它走去,惊喜地喊:
“雪”,白茫茫一片
但这些雪,只是咸!
像我和你,相爱的日子
咸涩咸涩的。又如远处那片
蔚蓝的海,潮涨潮落
差不多沉浮一辈子
我和你啊,早就白了头
 
 
@我爱草潭
 
与这片海湾里的鱼虾对峙,倾诉
我拥有一个渔港的落日。草潭
海水是草蓝色的。码头上空的海鹭
遁入水底的无数颗星光
随后,它们越飞越低
我欲转身离开,返回渔隐宾馆          
依旧感受到海湾神秘的宁静
我爱草潭,庆幸拥有如此美好的傍晚
 
 
@ 捕猎者说
 
天黑之前,我将去半山腰撒网
黑夜的飞禽是逃不掉的
走兽及林妖,也不惧怕我
 
手中猎枪早已生锈,所有的鸟类
我都舍得放下心去怜悯
它们的愿望,期待我远离森林
 
既然曾经捕猎,在黑夜里
唯有另一张网,罩住无边的欲望
我逃避的不仅是饥饿的年代
 
 
@ 闰十月十:坠落红雨
 
不要问这片枫林谷,坠落红雨
不要问何以出现红的缘由
 
傍晚许多人遁入枫林谷
雨兀自下着,一缕雾飘进林间小屋
 
红色的雨下在红色的枫林
而我们在白色的世界里观望
 
我曾带一个红衣女孩去远行
她的叛逆,犹如湿润的雨
 
溅落在红色年代,往昔的灯盏里
我本来应该提早向她诀别
 
 
@ 滩涂上的鹅卵石
 
那些鹅卵石,在滩涂像散满一地的蛋
自去冬开始,几乎就是这个样子
若干年前鹅卵石还没这么裸露
鱼虾穿行它们腹部之下——
整个下午,一个捕鱼人坐在岸边抽烟
他看着河流的水位低下去
——“捕什么鱼啊”
捕鱼人自言自语地望一下夕阳
便又转过脸来迷茫地看着我
 
 
@两河之隔
 
阿妈说我在一条河的月夜里降生
阿爸从另一条河岸带回一枚银色彩贝
套在了我的小脖颈上
没有谁比我更熟悉的了
等待了十八年,甚至更长岁月
有两河之隔,我逾越自己的出生地
至今那枚彩贝仍挂在脖颈
一条河太遥远,另一条河更遥远
 
 
@秋天的桉树林
 
我曾骑着自行车,经过它们
――秋天的桉树林
象一排排身穿白衣裳的人
制造出高大挺拔的秋天
风一吹,那些枝叶飒飒飘舞
这个秋天,人们是否将桉树砍掉
前面来了几个木讷的人
是伐木者,其中两三个的头发
犹如桉树的枝干一样白
这又蕴含着万般无奈的悲怆
内心多么的不可测度
傍晚我在返回社垌村的路上
看见的木讷人,有我父亲或叔叔
 
 
@夏天一棵荔枝树
 
一切都已无可挽回,那个孩子
从夏天一棵荔枝树上坠下
脑桨开成红花。他曾是
我的同桌,平日他与我玩耍之外
总显得多么孤单。那天黄昏
他从邻家的屋檐,攀过古老的荔枝树
其实之后,我还绻缩在屋顶
炎热的天气黯淡下来
在惊艳的红花旁,支书满脸遗憾:
“不管如何,我的树是没有责任的……”
夏夜的村落透出嗖嗖冷气
一切真的无可挽回。光阴的刀刃
却一直横挂在我的脖颈
 
 
@ 拖拉机
 
那时一辆苟延残喘的拖拉机从村庄开出
在耳畔深处轰鸣,秋天去远方
鱼肚白晨曦中,逃学路上追赶拖拉机
路旁的红蔗、蜜桔和芭蕉树
透出安谧,辽阔的大地呈现神秘
迷濛的河对岸,仍没见到父亲苍老背影
母亲褴褛的身躯,与稻穗一般弯曲
那一刻我差点流泪,依旧追赶
拖拉机,一个,又一个……亲人呐
我对远方呼喊,看不清尽头的茫茫原野
 
 
@深秋的云雾山
 
深秋的云雾山,飘动棉絮般的云
山脚下遍长棉花树
同样开满了花
 
碧绿的低洼上,一朵一朵的白
在阳光映照下异常耀眼
 
我刚回到白屋子,小厨房的生活
是最有味道的
 
不需要云雾,只需要涧流
自屋顶撞下卵石滩,我的河溪涨了
 
很容易就抵达山脚的那蒙村
浓雾般的云,棉絮般的云
却不见窜过的松鼠和奔跑的梅花鹿
 
但我要仰望,天空扯落一缕晚霞
由白变红,又变暗了
 
 
@我背包里塞满红叶
 
傍晚来到枫林谷,枫林红得一塌糊涂
明天我离开漫山红遍的世界
我的背包里塞满红叶
我将前往曾经生活的一个地方
躲到未知的居所,逃避岁月的旧债
我是今生无法偿还你感情债的人
幸福的门槛高不可攀
此刻在夕照下
让时光流逝多好,看枫叶飘舞多好
 
 
 
南方的信札及母语里的河流
——试论谢夷珊诗作中的生命诗学和艺术向度
陈一默
 
        当代新诗的书写已极尽丰富和自由,其中,“写什么”的问题关乎作品表现的内容,以及作家、作品与历史、现实的关联。由此,也涉及作家的立场、态度和观念。[1]诗歌作品,无疑是一个诗人最好的参照物。新诗百年,从“诗体大解放”演变至今天的“空前大建设”,“写”的题材也更加宽泛,表现优势因而也就在归纳之列,其中一条,就是在人类文化学关照下的各种独特的地域性文化和差异化生命状态的诗化表现。[2]而任何时代的诗歌只能是关于生命与存在的,是语言和生命、生存、历史的互动和砥砺。[3]来自桂东南边陲小城的诗人谢夷珊,以其跨越将近二十年的诗歌写作,在当地的“鬼门关―—北部湾岸”文化气候之间,犁出了一方独特的诗歌田园。其在水域文化里所派生出来的,别具一格的汉语诗学、物我一体的生命理念、以及对生命里终极情感至情至性的观照和探寻,呈现出了岭南当代诗学一个新鲜的精神面貌。
 
  • 以幽深的韵调去抚摸亲情的脉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诗人的诗歌色彩离不开他所处的生存场景。其诗歌的生发,势必受到其所处时代、地理环境、风气习俗等的影响。这种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来的地理空间差异的诗歌类型,正如昌耀的西部(青海)诗篇绝不会混同于潘维绮靡的江南抒情;雷平阳的云南和沈苇的新疆、发星的彝族神话和梦亦菲的水族史诗、张执浩笔下真实的岩子河与东荡子幻想的阿斯加,也都不仅不能混淆,而且正是其差异化的生活、想象和表达,丰富了当代诗歌,呈现出当代世界本身的复杂性和多变性。[4]
        诗人居住的北流小城,旧称“桂粤通衢”、“古铜州”,因境内圭江南向北流而得名。“自过鬼门关外天,命同人鲊瓮头船。北人堕泪南人笑,青嶂无梯问杜鹃。”,辖内的鬼门关,为中国的十大名关,苏东坡等对鬼门关现象早就有诗文记载。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渊源,对当地的文化气候潜移默化的浸润,繁衍出了系列独具韵味的诗歌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培育了当地的文化景观。“那天我乘上一艘嘶鸣不止的破旧机船/己是日暮。去沱沱洲,上斜阳岛/霞光中野鹜成群结队归巢/夕阳悄然坠落河底山谷/我恍若一个飘忽不定与世隔绝的少年/前往浑浑噩噩之居无定所/……/我不清楚自己的亲人是否仍活于世/恍惚之间,我看见水之湄/神秘的茅舍,隐现鬼火和坟墓/此刻月亮冉冉上升,我对着它吼起来。”(《我对着月亮吼起来》)诗中所呈现出来的流丽典雅的语言穿行在独特神秘的境域之间,口语一样通晓明畅的诗句融合娴熟的弹性技巧,[5]浑然圆融,如太极糅合了道家之气,蒙太奇般把人带进了一幅旷远幽深、诗意聊斋版的“河畔寻亲图”。“迷濛的河对岸,仍没见到父亲苍老背影/母亲褴褛的身躯,与稻穗一般弯曲/……亲人呐/我对远方呼喊,看不清尽头的茫茫原野。”(《拖拉机》)谢夷珊用萨克斯风般的诗歌音色,悠然奏响水域边深情的歌谣。抚摸亲情的脉象,倾吐内心至性之情,给读者呈现了一种别样的诗学风尚,所营造出来的诗学光环,使他的诗作散发出一种异域性的魅惑质地。
 
  • 以平静的笔调去描摹爱情的心象
 
        古今中外吟咏爱情的诗句灿若星河,从《诗经》、《楚辞》……到当下传颂甚广的《当你老了》、《致橡树》等,其散发出来真挚深沉的情感,都传递了人类心灵史中对真、纯、美最大的向往和追寻。
        “我向它走去,惊喜地喊:/“雪”,白茫茫一片/但这些雪,只是咸!/像我和你,相爱的日子/咸涩咸涩的……”(《角尾盐场》)“我把女友迎进房子,以为拥有/世间最美的爱情,海枯石烂的誓言/每天回荡在整个深蓝的海湾/多年以后……/那怕她半颗心,也没留在海边。”(《我在海边盖一幢贝壳新房》)爱情的不可把握和半生浮沉的情爱体验,让谢夷珊的爱情诗作通篇弥漫出一种淡淡的感伤,在阔大的海域背景中,赋予了爱情这种情感别样的色彩和光泽,而不失平静之心,读起来让人微微惆怅而又能诗意地进行追问。“我是今生无法偿还你感情债的人/幸福的门槛高不可攀/此刻在夕照下/让时光流逝多好,看枫叶飘舞多好。”(《我背包里塞满红叶》)在阵阵飘落的红枫叶之中,诗人用雨一般细腻的情感去抚摸爱情的心门;用沧桑又略带伤感的语调去述说个人情感遭遇;用诗意的触角去摩挲爱情的心象,如雾如露又如电如风,若微风荡皱了清澈水面,激起了人们心里层层的涟漪,生化出无限的感想、概叹和向往。
 
  • 以悲悯的情怀去诠释生命的大象
 
        自媒体时代以来,当下诗歌发生场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个体精神的诉求充斥着良莠不齐的诗歌场地,这也催生了一部分目光矮短,以自我倾泄和抒发为主的“泛诗”和大量的美文技艺,他们关注的诗歌精神已从光明朗照、高迈之诗到返回到肉身,缺乏对普遍生命的尊重、理解和深刻关照,更谈不上对人类核心文明中那些物我一体、万物如一、天地同参的诗学精神的关照与发韧。
        陈超说:“诗歌不仅是美感,也是能直接影响人类价值取向的精神力量。”[6]一些诗人常常将诗歌视为其精神的静养之地,殊不知诗歌中即使是光辉明亮、潇洒出尘的境界,也必须在深处运行着诗人在死亡与摧残间的战栗背景。[7]诗人这种生命在场感,特别是对普世价值中的悲悯情怀,乃至对“众生万物皆有灵”的一种介入、参与,应以伟大生命共时体为诗歌的发生场。“每年暮春,泪鱼从南流水湄来/成群结队奔赴大海/我听到它们呜哇呜哇哭/像褪掉青春容颜走下河滩的阿妈/什么时候开始忧伤?/在这产卵之季,又有人捕鱼了……”(《泪鱼从南流水湄来》)面对捕鱼者,诗人甚至听到了泪鱼“呜哇呜哇”的哭声,像生命中褪掉青春容颜的阿妈面对烟波水域怅然的忧伤。面对“战争与和平”式的无奈,却只能“唯有诀别,抵达遥远的北部湾岸”。在《捕猎者说》中谢夷珊写道:“手中猎枪早已生锈,所有的鸟类/我都舍得放下心去怜悯/它们的愿望,期待我远离森林……”,诗人以另一个版本的《捕蛇者说》归来,不仅是对人类良心尖锐的拷问,更是一种真切诚挚、灵魂的剖切和自我救赎。诗之本质就这样得到了极大的凸现和张拔,回到了人与自然本身的问题上。“这个秋天,人们是否将桉树砍掉/前面来了几个木讷的人……/傍晚我在返回社垌村的路上/看见的木讷人,有我父亲或叔叔。”(《秋天的桉树林》)对自然的砍伐和伤害发生在至爱的血亲身上,这使诗人对人心的揣测甚至产生了一种近似于不知所措的游离感。“一切都已无可挽回,那个孩子/从夏天一棵荔枝树上坠下/脑桨开成红花/……/在惊艳的红花旁,支书满脸遗憾:/“不管如何,我的树是没有责任的……”(《夏天的一颗荔枝树》)诗中的表述看似平静,实则是冷的短刀对人性的剖解和拷问,在看似优美,却充满反讽意味的诗句里,诗人自己的“来自良知的共和国”和“粗暴的公共世界”进行较量,[8]用“温柔的力道”勾勒出一幅幅现代的“捕蛇者说”图,在细微处传承大义精神,在深情处洋溢着淡淡的追思,在追思中回荡着层层的人道主义光芒,让谢夷珊的诗作,散发出别具魅力的诗歌美学,展现了一种骑士般的救赎精神。
        幽然的韵调中传递着亲情的脉象,平情的笔调中传达着爱情的心象,悲悯的情怀中凸现生命的大象,让谢夷珊诗歌中的生命哲学体系清晰凸显出来。这位秉承良知和良心的歌者,以他一如既往的优雅笔触,探寻歌者的微言和大义,追寻“天人合一”至真至诚的臻境,其作品中所传递和散发出来的诗学精神,沾染着生命的真知和力量,值得我们推崇和期待。
 
 
参考文献:
 
[1].谢冕.《中国新诗史略》.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453)
[2].向卫国.对百年新诗成就的一种认识 原创.杜若之歌编辑部 杜若之歌  2019.1.26
   http://www.jinciwei.cn/h916506.html
[3] 霍俊明.《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河北教育出版社.2018.(389)
[4].向卫国.对百年新诗成就的一种认识 原创.杜若之歌编辑部 杜若之歌  2019.1.26
   http://www.jinciwei.cn/h916506.html
[5].吕进.论诗家语篇.《三十八位诗论家论现代汉语》.王珂编.东南大学出版社.2018.(27-29)
[6].陈超.《生命诗学论稿》.中国青年出版社.2018(16)
[7].陈超.《生命诗学论稿》.中国青年出版社.2018(127)
[8].霍俊明.《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河北教育出版社.2018.(373)

陈一默,女,80后。广西漆诗歌沙龙主要成员。在国内各级报刊发表诗歌、评论若干。某刊“好诗鉴赏栏目”主持人。现居广东东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