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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山》文学奖”获奖作品之《麦仁磨快的刀子》| 海桀

2017-12-27 作者: | 来源: | 阅读:
海桀,本名尹海杰,先后做过教师、公务员、地方志执行主编和文学编辑。现供职于青海省文联,任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近年来发表中短篇小说60余篇,约115万字。出版长篇小说《送你晒干的眼泪》《欲界无疆》《唱阴舞阳》等。作品题材丰富,体裁多样,除小说外,还有大量的散文、随笔及影视编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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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桀  《鍾山》
2001年第6期《盲道》(短篇小说)
2004年第3期《创意拯救》(中篇小说)
2005年第5期《李代桃僵》(中篇小说)
2006年第5期《念青唐拉的阳光》(中篇小说) 
2011年第3期《四S店》(中篇小说)
2014年第1期《莫日根》(中篇小说)
2016年第5期《麦仁磨快的刀子》(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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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感言
荣获“钟山文学奖”,绝对是一个意外。感谢《钟山杂志》,感谢奖项的评委们!
《麦仁磨快的刀子》是对当代社会道德支撑、伦理根基、人性走向、心灵归属等现实问题思考的产物。在法律与人情、信念与欲望、利益与良心、价值与公平、真相与公正的迷雾般的社会与人性的森林里,我看到的不是光芒四射指引迷途的明亮,而是在泥沼中披荆斩棘勇于前行的希望,这希望源于森林的生机,源于生命的强大,源于太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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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桀 X 部分著作
出版社: 中国言实出版社
出版年:2016-1
ISBN:9787517116967, 
《金角庄园:海桀中篇小说选》收录《金角庄园》《老羊皮》《莫日根》《矮旋风》和《牌和一张》五篇中篇小说。《金角庄园》与《牌和一张》,不仅是好看的推理小说,而且具有别样的叙述形式。其悬念设置丝丝入扣,逻辑推断严谨缜密,疑云迷雾神奇孤绝,人物命运意味深远。《莫日根》借一个东北鄂伦春族老猎人的遭遇,描述古老民族在现代社会中面临的文化困境,小说中对鄂伦春族生活民俗事项的大量展演与神奇的故事情节水乳交融。《矮旋风》通过复原荒谬的真实,逼近人性的本相。《老羊皮》借小人物在生活中的追求、焦虑、失重和取舍,将生活中忽略的精彩,通过对人物本性的挖掘和心灵的探访展示出来。该作品构思精巧,想象丰沛,视野独特,叙述张弛有度,具有极强的可读性。
出版社: 敦煌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2009-12
ISBN:9787546800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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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阴舞阳》围绕常泰和常吉两个同门师兄弟之间长达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展开,叙述了一些关于做人的思考。
常泰和常吉虽说都姓常,但祖上并无关系。常泰生于富裕人家,祖屋亦是风水宝地,但家中长有一百年奇参,阳气过重,差点一命呜呼,幸得寺庙药工桑热救他一命,后倾心医学,立志悬壶。经人指点拜名医朱子元为师,潜心致学,且心智极高,本可更有作为,不料遭师兄常吉陷害,被逐出师门。常吉虽说不是学医的天材,但为人还算机灵,且会见风使舵,虽未成大器,也算是学有所成。
常吉一生命运迭宕起伏,刚解放时积极参与革命并迅速走红,学徒期间事情败露后回到家乡与一贫农女子结婚,后因在当地治疗痢疾传染病再度成为卫生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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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作品选读
1
傍晚时分,老球场大道214号别墅二楼的工作室里,律师崔延端着一杯现磨的咖啡,默默望着窗外。院里优质的樱桃树上,挂满茁壮的鲜果,朝阳的一面,在朦胧起来的辉光里,呈现出雾状的红晕。
以往这个时候,他会掐着指头数日子,再有个六七天,把外孙女接来,看她欢天喜地摘樱桃,吃樱桃,实在是惬意的满足和幸福。近两年,他不再那么拼命工作了。他已经成功地从刑事辩护律师的岗位上退了下来,开始担任宏成矿业的法律顾问,名下的律师事务所,也只代理企业官司。有了闲暇,他开始讲究吃喝,尤其注重晚餐,动不动就拿着菜谱学烧菜,隔三差五就会想着法子品老酒,他觉着能品尝到真正的老酒,是生活的一大快事,能给人以醉翁酣眠的享受。私人时间,他拒绝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事情。像这样自乱规律,在晚餐到来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家中的工作室里喝咖啡,已相当罕见。
这不仅意味着一个不眠之夜的到来,而且意味着重大事件的降临。
四小时前,一个相貌娇媚打扮时尚、约30岁上下的女人,到他的事务所找他,进门就说:“你好,我找崔延。”
崔延是名律师,以死磕冤案名气很大,直呼其名来找的陌生人,还从未遇到过。他本能地感到了什么,和善地笑笑,站起来说:“我是崔延。”
女人径直走到他桌前,语速很快吐字清晰地说:“我叫伊小娴,侯勇的案子昨天判了,一审判处死刑,他让我来找你!”
崔延心里一咯噔,习惯性地迅速盯了一眼她的眼睛,这眼睛水汪汪雾蒙蒙,像是初秋的烟雨,与她的语速和语气很不匹配。他礼貌地点点头,望了一眼她身边的沙发,风度地展开手掌示意了一下:“请坐,有事慢慢说。”
明显紧张的女人,眼里的光气一忽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优雅地坐下,尽量放缓语速说:“侯勇是三个多月前被抓的,昨天上午开的庭,被判死刑,他当庭表示上诉,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崔延沉稳地说:“你说的是哪个侯勇?”
这一问,女人愣了,但她立刻回过神来。
“就你同学,侯爵的侯,勇气的勇。”
“他为什么被抓?”
“杀人!”女人脱口而出。
“杀的是谁?”
“宋亚薇,他把前妻宋亚薇给杀了!”
崔延心里又一咯噔。侯勇杀人的事,他早就听说了,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各种传闻通过不同路径都汇聚到了他这儿。这很自然,谁让他是律师呢。但当他实实在在听到宋亚薇真的是被侯勇给杀了,还是不由得震惊。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老婆。”
“你怎么知道人是他杀的。”崔延紧盯一句。
“他是自首,”女人鼻子里轻轻一哼,不屑地说,“作案22天后,他给公安局打了投案自首的电话。”
“他前妻是干什么的?”
“精诚制药的老总。”
这是明知故问,精诚制药是侯勇亲手创立起来的,省里大名鼎鼎,曾是同学、朋友引以为傲的企业。几年前,侯勇和共打天下的宋亚薇离婚,分割财产时,侯勇放弃了精诚制药的全部股份,成了一名房地产开发商,这里面的故事版本不少,崔延大都知道。
“侯勇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的?”
“今天上午,他的律师约我去的看守所。”
“他有律师,干嘛找我?”
“信任你呗!他让我立刻来找你,请你做他的辩护律师,他想马上见到你!”说着,烟雨氤氲的大眼睛光度一亮,语调明显低缓但把握十足地说,“费用请放心,前期预付300万,随时可以打入你的账户!”
崔延神情平静语气平和地说:“他知道的,我两年前就不再做刑事辩护律师了。”
“他说你是他最信任的人,这次你必须出马!”
崔延沉默了。
女人见状,像是知道结果似的接着说:“侯勇说了,你们是发小,是老同学,从小一起玩大的,他还救过你的命!这次劫难,只有你能救他!”
“他的律师怎么说?”
“他还能说什么,侯勇原指望一审能够避免死刑的,结果是绝望,差点儿让他当庭崩溃。”
“律师是谁?”
“程望远。”
“他可是名律师啦!”
“侯勇说他空有其名,辩护软弱无力,说做两张皮,根本就是个谋财的骗子。”
这话让崔延很不舒服,他绷紧话头,毫无表情地说:“事发都三个多月了,怎么才来找我?”
“是他被程望远给忽悠了,姓程的保证不会判死刑的,说最多是死缓,他有把握,他们的目标是无期。没想到直接是死刑。侯勇不想死,他求你救他!他知道,如果继续让程望远当辩护律师,二审肯定会维持原判,那他就死定了!”
“他怎么知道二审一定会维持原判?”
“他是故意杀人,手段很残忍,用的是钉锤,还有……”
“请讲。”
“宋亚薇的肚子里有孩子……”
“孩子?”崔延不由得一惊,“她不是单身吗?”
“是单身,但她的肚子里的确有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
“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不知道!”
“她家人什么态度?”
“不要赔偿,坚决要求严惩凶手,杀人偿命,毫无余地!”
崔延明白,凭侯勇在世面上混出来的经验,这种事上他肯定动用了所有资源,他以为用巨额钱财作为补偿,可以取得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以减轻他的罪过。没想到如意算盘落了空。这种事他见识得多,他理解这类嫌疑人真实的内心,知道他们的灵魂,在生死之间经历过地狱般的折磨挣扎后,或因痛悔,或因憾恨,或因牵挂,对生命对活着的强烈的渴求,而律师就是他们想要拽住生命之舟的最后的纤绳。
“知道宋家坚决要求严惩凶手的人是谁吗?”
“是宋亚薇的哥哥宋亚洲,他是从加拿大赶回来的。”
崔延控制住节奏,起身为她接了杯热水,愈加沉稳地说:“请喝点水!”
“谢谢!”
“侯勇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不能死,你一定要帮他,只有你能做得到!”
“两条人命的案子,这时候才来找我,你们不觉得太晚了吗?”
“是有点晚,但侯勇信任你,你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怎么知道我会帮他?”
“他有信心,说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万一落空呢?”
“那就听天由命。”
“这是谁的话?”
“侯勇。”
“他真这么说的?”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她流利的对话,突然磕巴起来,“他……他还说,吉人自有天相……大律师,你答应了吗?”
“我得考虑考虑。”崔延语气犹豫地说。
“好的,我等你回话!”
女人说着,从小巧精致的包里拿出一张制作精美的名片,站起身来,双手恭敬地递给崔延,眼睛灵动语气舒缓嗓音柔美地说:“大律师,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住址,侯勇的事拜托您啦!”说完,又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纸条,愈加恭敬地说,“这是看守所的电话和地址。”
崔延接过名片和纸条放桌上,既没有看,也没有说话。
女人似笑非笑勾了崔延一眼,轻轻后退两步,十分得体地鞠了个躬,做作出钦佩感激的样子,谦卑地说:“大律师,有什么要我做的,敬请吩咐,我等您电话。”
送走身份可疑的伊小娴,崔延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的脑海里往事闪回,如同汹涌的海啸,由远而近激荡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他和侯勇的确是同学,但在同学之前,侯勇高他一年级,也就是说,侯勇是因为留级才和他同年级的,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
4
 
第一次见到宋亚薇,是1981年的事,当时崔延在农场中学上高三。一天早上第一节课,班主任老师突然带了个女孩来到班里。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女孩高挑身材,梳两条垂肩短辫,长脖子白皮肤大眼睛,嘴角一动,脸上的酒窝儿格外迷人。更开眼的是,她上身穿一件类似夹克的花格上装,下身穿一条石磨蓝的牛仔裤。1981年啊,中学生哪有穿牛仔裤的,更何况是女生,大家全看呆了。老师宣布,女孩名叫宋亚薇,是插班生,把她安排到了最后一排的空座上。好家伙,就像是听到了口令,所有的目光都向后转。那一刻,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崔延看见女孩的脸红了,连脖根都红了。而且他发现,她好看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诱人的忧伤。
没几天,住校生宋亚薇就成了全校的名人。她不光人长得一流漂亮,还会弹琴唱歌。最拿手的是,脖子上挂着一把好多人从没见过的吉他,站在那儿用脚尖打着拍子自弹自唱,电影插曲、流行歌曲,还有大家从未听过的外国民歌她都会,什么俄罗斯的了,意大利的了,爱尔兰的了,曲调忧伤,大多与爱情有关,感染力特强。
一时间,仰慕她追求她的男生不计其数,这其中就包括侯勇。
数年前,崔延在杀羊的大麦场上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因父亲是历史反革命,戴高帽子游过街,在无产阶级专政面前低头认罪坐过牢,比他年龄大、力气大、甚至同等身体条件的,都可以欺负他。无论校内校外,他都是被人歧视的倒霉蛋。而且天性顽劣,歪点子馊主意层出不穷,是有名的坏小子。可到了1979年,随着他父亲平反,官复原职,他们全家时来运转,他成了高人一等的干部子弟。不知是营养得到了加强,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很短时间内,他原本结实的身体突然爆发式强壮,长得人高马大,在班里称王称霸。
随着高考的临近,宋亚薇全力投入到了备考之中,一些疯狂追求她的家伙,迫于压力,不得不行为收敛,毕竟大多数人是想上大学的。
侯勇知道自己高考无望,看到有实力的竞争对手纷纷退让,乘机对宋亚薇开始了大胆追求。
 
侯勇打从成了干部子弟,恋爱上就没消停过,只要被他看中的,他不光敢追、敢谈,敢亲、敢抱,还敢摸人家。
这都是他自己说的,大家都是住校生,晚上一熄灯,就听侯勇吹大牛,吹的基本上都是他的恋爱史。崔延长得不怎么样,又没什么突出才艺,在女生面前向来抬不起头,别说谈恋爱,和女生说话都自卑,就特别爱听侯勇海吹,不光觉着新鲜刺激,还让他在莫名的冲动中兴奋和幻想。后来才知道,侯勇公开的海吹是隐匿版,这小子打从他们全家政治上翻身,没有了尾巴,可以直立做人,胆大的天性就展露开来。第一个被他瞅上的女孩就让他给干了,干了一次就忍不住想来第二次,于是就有了一次次所谓的恋爱。十多年后,已经赚了大钱的侯勇请同学吃饭,饭局上他不止一次骄傲地说,那时的女孩,就像南极的企鹅,你根本就用不着追,她们啥都不懂,逮着机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而且个个都是处女,哪像现在,等等。
可当时,他不惜与人决斗,拼命追求宋亚薇谁都知道。
后来他自己也承认,他真正下功夫追求过的女生就是宋亚薇。说她太特殊太迷人了,为了把她追到手,摘花献果、小恩小惠、抄情诗、送歌谣,单是女孩子喜欢的时髦玩意儿,他就给她硬塞过好多次。总之,为了讨得宋亚薇的欢心,各种低三下四的事他都做过。可任凭海天茫茫,她就是迎着风浪站在海岸上,就是不上他的船,永远那样高贵,那样傲慢。越是这样,他就越执著,心思魂魄都被她吸走了,弄得整天阴阳颠倒,无论做啥,眼前都是她的影子。觉着没有了她,他也就没有了人生,没有了幸福,没有了世界,死的心都有。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他把她一个人堵在了房间里。她似乎早有准备,请他坐下,拿出一个硬塑料皮的大号笔记本,表情自然地对他说,侯勇同学,我明天就要回市里了,这个送给你,留个纪念,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说着,露出她特有的勾人的眼神和忧伤。他心窝猛然一热,脑子里轰的一响,意识就飞了,整个人汗腾腾地呆在了那儿。这没办法,一面对她,他总是自卑,总是不当自个的家,总是莫名其妙间,就成了没出息的窝囊蛋,那些想好了的不知在心里咀嚼过多少遍的话,只要见她,全都烟消云散,一句也想不起来……倒是她心明眼亮,像是比他大着许多成熟许多似的,用自己的杯子给他倒水,还弹吉他给他听。
那天,她弹的曲子叫什么他不知道,也从没听过,他没一点儿音乐细胞,是个十足的乐盲。神奇的是,琴弦一响,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随着音符的变化,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动人的声音、这样神秘的力量。而她呢,弹着弹着,就情不自禁唱了起来,唱着唱着,眼睛红了,紧接着亮晶晶的泪水就扑扑啦啦掉下来,再然后,她就哭了,是真哭啊,哭得泣不成声。
这对侯勇来说,简直太震撼,太不可思议了。
第二天,一辆北京吉普把她接走了,她要到市里参加高考。围观的人够多的,他当然也在其中,心情复杂至极。
说来也怪,只要不见她,他就有了过人的豪气,吹起牛来精力充沛,思维活跃,语气流畅,感天动地。说宋亚薇如何如何对他好,怎么让他坐在她的床铺上,那床单如何如何的白净,香味如何如何地撩人,怎么给他用砂糖泡水,又怎么给他一个人弹琴唱歌,等等等等,极尽夸张之能事。末了,就拿出写有宋亚薇亲笔赠辞和签名的笔记本给大家看,弄得众人艳羡不已。
有个爱吹口琴的同学说,你知道她给你弹的是啥曲子吗?他说不知道。同学不无调侃地说,是《精神病患者》,她最喜欢这首歌,曲子很伤感,唱的是爱情悲剧,她只要一唱准哭鼻子。他惊呆了,说你怎么知道的?同学说,我当然知道啦,《精神病患者》的曲子,据说是从印度那边传过来的,也有人说是老三届的知青创作的,反正不管咋说,都是知青们唱出来的,歌词是个人的爱情遭遇,挺惨的,现在已经没人喜欢了,除了她。
这话够刺激够打击的,谁都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可侯勇愣是鬼迷心窍,不但毫无知觉,还沾沾自喜,故意做作出得意的样子,傲慢地说,得得得,你又没听见,扯什么扯!再瞎说,小心老子不客气!好像宋亚薇已经是他对象了。
其实,有关宋亚薇的传闻,当时已经越来越多,都是坏消息。有些话相当难听,侯勇不是没听过,可他就是充耳不闻,闻而不信。他觉着,嫉妒美人的不光是女人,更多的是那些吃不着葡萄喊牙酸的人,他向来不屑一顾。真要惹烦了,没准他真会动粗使招搞报复。他公开替宋亚薇辩护,维护她的名声。有那么几次,他在场合里听人说宋亚薇的坏话,立刻跳将起来,说他侯某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打架了,拳头早就痒痒了,弄得大家都不开心,有意无意都想孤立他。
那年,班里的幸运儿有六个,崔延是其中的一个,名列第二,意外的是,呼声很高的宋亚薇落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