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鱼化龙中国新诗百年长安论坛上的发言
在鱼化龙中国新诗百年长安论坛上的发言
2017-06-12 作者:叶延滨 | 来源:绿色文学 | 阅读: 次
著名诗人,中国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主任,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常务副主任。
谈到百年新诗的时候,前不久《人民日报》专门用一版,找了谢冕、吴思敬和我,进行了访谈,书写百年新诗的新史诗,我讲了两个替百年新诗申辩的话题,着重谈了两个问题,常常指责中国新诗的两个话题。有人说,中国新诗一出来就要割裂历史,就反对旧诗,把中国传统割裂了!罪名特别大,对这一点,我做了一个回答。我说我们每家人都养过孩子,这个孩子出来的时候,他最早对这个世界发表意见的时候,他不是笑,不是拍巴掌,他是哭、是闹、是叫,这孩子一哭一闹一叫爹妈高兴了,爷爷奶奶也高兴了,为什么新诗诞生的时候哭几声、闹几声、叫几声,大家就对它指责那么多呢?第二,我们在座的都是年轻学子,我们常常知道有个青春期、叛逆期,叛逆期的时候作为新出现的新一代叛逆期,都是对已有东西采取一种怀疑,甚至否定的态度,因为他是新生的,这叫人之常情,我们对新生儿,我们对成长中的少年都有宽容的态度,知道叛逆和苦恼是新生命的证明,那么新诗是完全与旧诗不同的一种新生命,当他出来的时候,他喊几声,他叫几声,我就是我,这有什么不可以呢?这恰恰证明他一开始就是一个与以前不同的,和几千年不同的一个崭新的一种生命,这个生命最重要的核心内容就是自由思想、自由表达、自由抒发人的个性,而这恰恰是我们以往所缺少的。
有一次我和中国诗词学会的老先生在一起,他也提这个问题,因为这个故事在报纸上讲就要讲的正经点,我就举了一个大家常见的现象。我说大家看我们散步的时候、遛狗的时候,大狗见了小狗,大狗不叫,小狗拼命叫,为什么?因为它弱小,它心里胆怯,所以它要给自己壮胆。新诗在100年前就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面对几千年历史的大狗,它必须汪汪叫,给自己壮胆。我说100年过去了,现在不管有多少批评新诗的声音,新诗已经是一支沉稳迈步的大狗了,不管你怎么批评,还是有人喜欢新诗、还是有人热爱新诗,而且新诗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位置。这就是我为新诗的诞生做的一个辩护。
有人说中国有那么好的传统了,为什么需要新诗?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现在最火的是中国诗词大会,在中国诗词大会上最火的是那些能背诵的少年少女,包括我们诗刊的编辑。但是新诗和这一切不同在哪儿呢?当一个书读了几千年旧诗的人,新诗创作的要害就是过去的雪花一切都是别人的,我一定要写一朵我的雪花,如果这个雪花不是你的,而是杜甫的,那都不算数,这就是新诗的厉害,它厉害的就是下笔就能够看出真假,它是创造的,哪怕就是很小的一个创造也是属于你的一个鲜活生命的创造,因此新诗的本质是重新开启中国人灵魂深处的创造的基因和自由的基因。这是第一条。
第二条,中国百年新诗,人们会说有很多曾经写过新诗的人,他们也说这是一场错误的试验,他们说这是一场失败的证明。因此我在回答人民日报记者时我就讲,我说旧诗几千年的辉煌证明了我们中国历史的悠久和中国文化的绵长,是不可否定的。100年的新诗最好地记录了中华民族复兴的整个过程,和任何其他文学相比,中国每一个诗人骄傲的是,在每个历史时期,中国诗歌都为这个历史提供了与这个时代相匹配的代表诗人和代表作,这是其他文学样式所没有的,旧诗也没有办到的。比如我们中国新中国成立的时候,我们不能否定贺敬之、郭小川,说到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会想到舒婷、顾城,以及一系列名字,而这一切有哪个文学能够跟新诗相匹配呢?它甚至对我们一种错误时代的痛苦的记录,用一种变形的方式表现出来,那也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印记。
在主流新诗发展中,它体现了中国人100年来文化复兴,思想解放的漫长过程中间的一个印记。因此对于新诗,无论如何人们怎么评价,100年新诗有两个重要成果:第一,百年前的中国新诗重新激发了中国人灵魂深处的那个创造的基因和追求自由的基因,它一改中国几千年不变的一种思维方式。第二,百年新诗的发展过程,无论有多少错,但是它都代表了100年来中国人思想解放、人性觉醒和民族复兴的过程,在每个历史时期都为这个时代贡献它的代表诗、代表作,我想有这两点,我们中国新诗百年都值得研讨。当然这里还有很多具体的,非常具像的例子,我曾经谈到我们在理论上,各家各个门派的理论如何互相沟通?比方说对于新诗百年不同时期人物的评价,众说纷纭,我们希望通过研讨给予历史客观的定位,对于中国新诗发展做出创造的都应该予以增进和给予足够的评价。比方说我们在今天这样一个自媒体时代,当诗歌从殿堂进入了卡拉OK厅的时候,我们诗歌怎么保持它的精神和与人精神向上的一种使命?这些都是需要研讨的。
所以我就开个头,我开头的这个题目就是中国百年新诗从诞生到今天,体现了中国人性觉醒、思想解放、追求自由和民族复兴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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