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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原乡(组诗)

2016-10-06 作者:朱佐芳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朱佐芳,四川宜宾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五届西南班学员、巴金文学院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2014年《现代青年》十佳诗人,第九届阳翰笙文艺奖获得者,第十届台湾叶红女性诗歌奖获得者。诗作发表于《诗刊》《星星《绿风》《中国诗歌》《安徽文学》《诗江南》等。作品入选多种选集和年度选本。著有个人诗集《时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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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朱佐芳,四川宜宾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五届西南班学员、巴金文学院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2014年《现代青年》十佳诗人,第九届阳翰笙文艺奖获得者,第十届台湾叶红女性诗歌奖获得者。诗作发表于《诗刊》《星星《绿风》《中国诗歌》《安徽文学》《诗江南》等。作品入选多种选集和年度选本。著有个人诗集《时光的背影》。

 

心灵的原乡(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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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鼓蝉琴


光影笼罩的初夏。遥向乡村
音韵律动的午后
溯回往事。知了涉水而来
从远古的意象里,落户民间的枝头
五月的琴弦,被这乡村乐队
对着羊肠小道
反复的调试音阶

蝉鸣是多年的记忆了
从低音部到高音部,每个音符
抑或抑扬,抑或顿挫
迤逦之声顺着弯弯的溪流
一直飘到,数十里外的村庄
消长整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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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于雨后的彩虹
一只飞鸿,隐退在晚天的流云
黄昏下的村庄恬静
蛙鸣是夏日的小夜曲
从暮色出发,呱呱复呱呱
融入自然的和声
 
此时,我一手将城市的脸
埋低在喧嚣与浮华
一手举过稻花香里的犁铧,与民谣
与蛙声,从印烙深处中提取
只是月河的萤火
还能载动一个隐喻吗

天籁中的风语低回
蛙鼓蝉琴,这时令的歌者
一声紧过一声
一条伸向远方的路
缀满,翠绿欲滴的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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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在山中

暖阳令空山起春心
远处是低矮的村庄和延绵起伏的群山
近处一群玩山人正顺着山道
垂钓着走失的灵魂
一树树湿漉漉的鸟鸣,删除着流年里的积垢和累赘
我许自己,腾出了肉身更多的内存
用七分春光洗面,三分花香沁脾
在上山巅之前,再刷新浮躁支撑的当下
忘却现实里的拥挤与无奈
指认春天里的万物
都是我的亲人

父亲手中的画笔

那把锄头,像一支用惯了的画笔
他用它来在土地上画二十四个节气
画远方,画白云
画妻子的温柔
画溪流淙淙从时光里流淌的声音
画一只鸟儿对另一鸟儿的歌唱
画麦芒与玉米,一年又一年的分茬
画躬耕的身影融入暮色
甚至可以画一只瓢虫,从叶片上走过的痕迹
最后,他画一串串饱满的谷粒
画四个儿女围绕的幸福
画着画着,就画出了一双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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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皈依

城市的雾霾和喧嚣

围攻坚守者,最后的底线

惯用词为世界造错句

的时代,打乱尘世一些措辞之后

再次被泥土的气息带上正路

那时乡村十月秋色一望无际。天空像块蓝玻璃

大地的金黄辽阔

顺理成章霸占视线的,还有田畴

被黄昏一点点抬高

草垛旁的牛群啃食着自己的生活

清溪畔暮归的父亲,与农具

成为民谣的一部分

雁阵与小面积的蛙声,相互抢占主角

一枚落日,被秋风顺理成章推下了山坡

乡村的宁静深不见底。有母亲提着菜篮,穿过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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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湖,茅亭

龙湖。产地高县
21世纪制造
龙湖,很小。小到连名字都是新的
全靠,川云路古剑南十三关旁
石龙村一条蜿蜒的道路,前去指认
小到,青山环抱
只剩下,一座茅亭和一湖静水对坐
一行白鹭与一对金蟾望月
联袂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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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湖很小。小到隔三差五
才会有三五文人雅士。茅亭清谈,静坐
倾听蝉鸣或雨声漫过诗句
龙湖很小。小到满山的茶垄和一湾蒹葭摇曳
水墨渲染的画面可以一览无遗。小到
空山无语
但闻泉声如丝竹穿过肺叶
安抚一个人体内的喧哗。小到,一杯香茗里。只剩下
一截缓慢的时光和赤裸的灵魂

远古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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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于历史久远,一些灵性的字符

如音符跳跃。罗场这古镇

古朴成一方水墨。掠过光影

掷石寻觅。旧时光在凉亭静坐

宋江河的河水清澈见底

古丝绸之路的马帮

叮当响过。茶马古道驿站

“上云南、下叙府”的吆喝

穿越古镇,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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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帖

 
季风一再的催促。最后一个节令的孤独
在一首绝句上自尽

雪花不得不交出
仅有的底色和白骨。像跨越一个朝代
径直朝另一个朝代走去
广义的溢满祖国山河。分水岭上
用句号落下的蹄印,在又一个逗号起程
鸟语飞进花香。田畴现出真身

蛰伏一冬的许多物象
锁进身世和山水。一场新的革命开始预演
譬如麦苗练习着返青
譬如,油菜花按春的旨意
爬上了抒情的高处。唐或宋时的雨滴
与炊烟,与童年记忆重组
时光有序排列
春夏秋冬,步履缓缓

而一只蜻蜓手持护照,是打破秩序唯一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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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在乡下

白猫与夕阳。同时猫出儿时的门槛

篱笆外的几只公鸡和母鸡

追逐的声音显然高出了

我童年记忆里的部分

分取了一个村庄变化的光阴

也分取了,我母亲青丝变白发的过程

一只30年未见过的黄鼠狼

切断了我思绪的去路

唯有邻家的水牛,继续低头啃食着村民的生活

和它自己的命运

父亲手中的篾活有了来龙去脉

如自己的年轮

已编得接近了尾声。父辈的日子

交替着喜怒哀乐

远处的群山匍匐着巨大身形

任时光驼着落日

转眼,就消失在了苍茫

这时雁行变换着阵式,还在往黄昏里,使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