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话语（组诗）

●至高的“想”
 
孙子追逐秋风吹起的落叶
宛如快乐的天使
他的随心所欲
是我早已忘却的历史
 
突然，让一种冲动让我欲罢不能
多想，多想
给妈妈打一个电话
问一下她在西方的极乐世界
有没有和我们现在的秋天一样冷
 
泪水在眼眶打转
就是那么任性
马上就要到母亲的祭日
也许是一种超越自然的自然
亲人，无论在哪一个世界
都有一种线
贯穿血脉
 
至高的“想”
是我在秋叶飘飞中
寻觅的重
在多维的空间
做一趟静止的旅行
 
 
●迷失的话语
 
我站在台子上
嘴巴突然出现莫名的痉挛
那些被我读得四声不准的普通话
找不到昔日的平仄
 
多像我离开四十几年的故乡
它也记不起我当年的模样
那种回家后流利的方言
一出河南
就完全变成了陌生的亲人
 
在这样一个日子
面对台下那些著名的诗人
词语开始磕磕碰碰
甚至比我当年上山割草的路
还要坎坷
 
我知道
“豫普”慢慢地疏远
那在嵩山吆喝羊群的高腔
开始一点点儿回归
 
 
●写诗也会成瘾
 
自从立春开始一日一诗
那如梭的光阴
也变得缓了许多
写诗在我看孙子的过程中
成为一种朝圣的仪式
只有面对诗歌
晚上才会安然入睡
 
摘下虚伪
那些过往的破事儿便不用搭理
在每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里
汉字落在敲击电脑的指尖
就有一种快感蔓延
那精神的爽
会让你暂时忘记
生活中所有的不快
 
茶杯里飘浮的菊花
依然闪着金黄
在摇动中
起伏宛如已经过往的人生
而小孙子就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歌
我可以让曲调再高一些
那怕，我词语的烈火
成为它们的一员
 
 
●全职“奶爷”
 
奶奶回老家照顾住院的姥姥爷
爷爷便开始了全职时代
那些亲近的书籍
都安静地回到住处
把油墨的味道还给纸张
 
早上醒来
先把小小的身体缩进爷爷怀里
那怕小寐一会儿
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那一刻，触碰到睡梦最柔软的地方
 
来到野外，就像野兽回归森林
一切都突围而出
疯跑，跌倒，与小朋友抢玩具
能做的事情
坚决不能落下一件
那怕“奶爷”怒目相向
其实，心里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想吃什么就让爷爷给做
反正他的手艺外人也不知道
那挤进饭菜里的香味
让宝宝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全职的幸福
无法用语言表述
 
 
●有一种滑滑梯的方式是不允许的
 
只有当孩子们都在争着滑的时候
滑梯才知道自己多么惹人喜欢
那些奔跑的修辞
没有一个适合这群
话还说不明白的小小孩童
 
快乐是别人的
自己永远都在争取的过程中
躺在阳光下的肆意
比冬天的白雪还要洁白
 
坐着滑和躺下滑只是姿势不同
那无所顾忌的笑声
分辨不了从哪一个小嘴里蹦出
最多是把身子翻过来
看着蓝天在眼中一飞而过
 
偶然的想学一学大哥哥
让头朝下来一次飞翔
顿时，爷爷的喝斥
让这种滑行方式
停留在一个开始的造型
 
 
●排队
 
很正常的事情
在他们眼里却有些困难
那挤过肩膀的小脑袋
总会用两只大大的眼睛说话
 
心里虽然也有些郁闷
但总要保持微笑
用稍微加重的语气
告诉孙子该怎样来做
那困住的思维
总跳不出那最幼稚的想法
 
找不到诀窍的迷茫
一次次错误之后总会找对方向
阳光一层层散发着
无忧的笑声
 

●吃饭也是一场战争
 
每顿饭
都是一场战争
碗、勺、叉子和各种食物
都是引起战争的导火线
 
那些菜和米粒
那些慢声地劝和急躁地嚷
小小的战士都无动于衷
 
这一刻的光阴
在成长的过程中
充当着一匹难以驯服的马
蹄声疾，鞭声响
没有胜家的战争在一次次上演
 
 
●头上长角
 
大人的世界
他永远不明白
聊天，抽烟，说一说东邻西舍
这时的求知欲望
不能决定这个冬天的阳光走向
只能用小小的双脚
开始抄录
任性和稀奇
 
你无意探听他们的秘密
只为那一个靠墙的凳子向你表示它的亲切
你不顾妈妈的劝说和制止
两只小手
用向上的姿态
向前，向前
一个惊叹号突兀而出
 
亲密的接触
让水泥地面有了疼的感觉
头上长角
才知道大人说的话
都在无意之中都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