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仓西村眉头上的夜歌(组诗)
2020-12-02 作者:李正品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李正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伊洛河》《伊洛河的浪花》《无花果》《走出情海》《穿越情海》《梦断情海》《拥抱情海》和散文集《西望情海》等多部。
一、出逃的小调
禁锢的大脑由不得清醒做出选择,
恩赐涉足在洛汭曲折的清早,
从容面对精心布局的漫天红霞,
揽一袖风的苍凉,呼号,
赞美一次野合苟且偷生的坎坷夕照。
放逐蝴蝶状的风筝啊,
冲破山野静寂的拥抱,
让被权力奴役的心突然放松,
失去的警觉,在今日,属于自己一回,
哪怕只是仅仅一秒。
行走牵动时间奔忙的双脚,跌跌撞撞,
年复一年,晕头晕脑;
心累了,心死了,躯壳工具般运动,
任野蛮独断操持纵横,我行我素;
拒绝规则,拒绝任何生死的信号;
想走走,想跑跑,不得阻挠。
今日一片片绿色的宣言,
在你的秋日会催生出一派火红,
撕碎一切高昂的曲调。
无论,你在乡村或者城市
正无可奈何的列队,
在属于回归的天下,
走向肆意走出虚幻和缥缈。
屁股决定的大脑,
该想的想,不该想的别想,
不能去听,更不必知道。
凑热闹的质疑找心烦的思考,
用一个节拍理顺着拍马溜须的自豪。
端我的碗,吃我的饭,
命,必须由我支配号召。
举止向我请示,出行向我报告,
天地再大,决不许保留任何死角。
位置制造的虚伪啊,口里不一,
说一套,再干一套;
取舍的思维方式,更迭定位权利,
让权贵的心理渴求,犹如
呼来喝去的电梯,在某一个楼层,
由感觉支配,任随意停靠。
进某个房间,拿相同的电话
用不同的声音,刀刀手刃心的嚎啕。
心在蜕变,腐朽用堕落,用才狼虎豹
吞噬今天仓西滩菜乡的美誉,
践踏谷物麦香的富饶。
多少良田裸露出累累的黄沙,
折腰谎言吹嘘的丰收捷报。
贪婪的算盘泰山压顶,
沉沦,人的自由和心的崇高。
强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狰狞露出凶巴巴的狂笑。
祖辈居住的房屋百孔千疮,
农家小院在楼盘的掠夺中栽倒。
豆花的飘香盘绕上政绩的高帽。
燃豆萁,煮豆角,
饮豆浆,吃豆脑,唱凯歌,哼小调
喷涌的仓西之血,也许是黑,也许是白,
也许由黑变白,也许正由白变黑,
一个个奴颜婢膝溜须拍马 ,献媚谄笑。
变异的嚎叫,催生炎凉的世态,
颠覆厚重的古老。
无赖无耻横空出世,
风气摧毁风气,世道扼杀世道。
良心良知正背井离乡
四散奔逃。
绿色的乡野拖家带口出走,
欲望的风筝越吹越高。
尽情忽悠吧,大大小小的盛宴,
忽高忽低诞生的美妙,
伴着圆弧膨胀的脊椎皮毛,
为吃,吃不着;为摸,摸不到。
感叹真心的缺失,无一家银行认领
返璞归真的空头支票。
失去土地的生灵,到处寻找
糊口的粮米;宽敞静卧的大道,
条条魂断能源匮乏的荒郊。
幻想人头攒动的大潮,
在盛世美景,再次汇聚
滚滚车流的浩荡缥缈。
一切迂腐陈旧醉生梦生的唠叨,
狂热和迷幻夹带的满腹牢骚,
统统见鬼去吧!
此刻,我只属于我,
任何人不能颠倒。
无论心的伤口流出的是哀叹,
是悲愤,还是祈祷。
专制的独断已无可抱的佛角,
痛苦在时空停顿,今生已形若枯槁
惊恐万状簇拥的鬼迷心窍
不能阻挡大河东去的恢弘浩渺
仓西滩用无拘无束的窈窕,
绽放出乡音乡情的根深叶茂,
充满和谐、自由和明媚的美好啊,
为下一个百年的目标,
释放着,尽情挥洒,欢呼着,
新世界,新生命,在这一刻突然来到。
二、尚存一息魂魄的秋夜
走进你的秋夜,那是魂的记忆。
在意别苦苦注释理由,
伸出的双手只连结十指,
联结骨肉,涌动起脉搏不舍不弃。
思维不能择取,命运催生出属于你的污水,
淤泥为什么用可怜的目光
投向满脸的委屈。
付出的一切,为一个潇洒的季节,
用一场离去,一次发音,
表明大脑没有萎缩,思维没有停息;
多少蔑视,用不同的方式
面对狂妄的不可一世。
当所有的告诫和训斥降临,
辞别不需要任何回首和热吻。
独自向前走吧,割舍累赘割舍多余,
大洋彼岸有天的湛蓝,光的明媚。
请让夜的流水,走出眷恋的崎岖。
把悠悠的哀怨留给池塘的缕缕叹息。
沉寂和背离之上定会有绿色扬着笑脸,
那是魂的再身,向光的沐浴致意。
轻快的目光向着你的行进挪移,
刻薄的言语撕碎情感缠绵的旧衣。
心的打颤萎缩成一团游离的体躯,
跟随洛水的破灭跌落进静寂的谷底。
希望的结果没古怪的好奇,也并非随意。
一句真话,却耗尽了日夜的千般愁绪。
当阳光再次消蚀水面上的遗弃,
宁静的波纹,世道的回归,
戛然而止的必将是所有的颂歌和赞美。
三、纷纷而去的思绪
秋夜无花,无语无泪的魂魄踏秋风离去
路无声,雾的小手捂着还在滴血的疤痕
漆黑粘合的情感,走过昨日的河湾
点燃的傲骨还在熏蒸河洛大堤的破碎
仓西滩已不完整了
弯月斜照陈年往事的余晖
想走的不想走的都走吧
把深埋地下的父母扔在这里
撸沟壕填平了祠堂扒掉了,黑暗的指缝
有丁点的间隙漏出微微的晨曦
权贵的把持啊,请不要为缝补千方百计
恼羞成怒可以扒去村口的券门
大沟西沟的生灵今生不肯迁徙
明日永不泯灭的灵魂
还会在狮子湾狮子坡飘逸
父辈冬日的夜巡,正打着铜锣走来
惊醒豪取掠夺盛宴的场场梦寐
仓西的仰韶文化遗存
仓西的春秋战国墓群
还有郑氏牌坊,圣母庙,牛王庙,河神庙
天赐的宝物啊,在仓西之天下
是谁?彻底焚毁
有谁?能悉数找回
专横暴敛裹挟的强制
幻觉般蜕变消退
虚假推送的迷彩
拉长苦笑装点的一幅幅面具
不可一世的扭曲,何时揭开良知
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
真相互换的角色
面对过去的花言巧语
多少羞愧
低头面对蜂拥而至的晚辈子孙
耻辱的孽障,不可一世的魔界啊
请还我蓝天
还我清清白白的仓西
今生囚禁于此,我囚禁于此
来无着落,去无归处,
三两步就是天堂。
或许海那边的脚下,有滚动而来的潮汐
天上的云朵正随着你的影子前移
那是祈祷是喘息是也希冀
看一眼黎明的晨曦吧,在宁静的水面
磨难和冷漠不肯睡,不想昏睡
这里是家这里有家,魂在这里
疲惫携带不甘沉沦扶摇而上
在空荡荡的洛水,多少不可思议
用湿透的轨迹,诵吟长恨诗篇的壮美
伸张的双臂,正迎接丢失魂魄
蓝天越来越近
阳光越来越近
四、落叶的一声叹息
在风的阳台读故乡的来信,
寒意拽紧了皱纹,失落爬满了眉宇。
枯燥咀嚼着无限的时光,咀嚼天命,
枯萎啊,你究竟虚度了多少幻觉和平庸。
清晨的阳光没有田野露的薄翼,
泛黄的干枯
释放出一声声的无望和叹息。
这是洛汭的山水
有殷实的黄色冲出心底;
是黄色的肤色尽染黄河母亲的雄浑。
喝一碗黄米汤吧,用红高粱的豪气,
噙满黄土窑洞的原色,
从山的那边,从一处处念想出发
阔步向梦中的老家走近。
面对法律和交易的沆瀣一气,
覆盖一切难熬的活着死去;
秋日仓西的思绪落叶般纷飞,
诡异的炼狱,一次次拷问
软弱的民生民意,
尘泥是走是留散发出十分纠结的爱昧。
多少生灵为活命的子孙血脉贲张
用脆弱的头颅撞击
层层贪婪筑就的蒙蔽。
生命的落叶就这样含怨而去,
带走仓西滩的过去还有失去土地的贫脊。
心,从不同的方向走回老家老院,
拉起含着泪水的乡亲乡邻;
那一堵堵红光里的残垣断壁,
都在辉映你的凯歌你的梦寐。
等血夜流尽,曙光还未吐露
泪水浸泡的壮怀激烈啊,
正相拥笑微,相拥姍姗抵达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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