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从没想在你的世界扬名（组诗）

 

1.收收手，放过仓西
 
自由的海滩释放大洋的任性，
你的夜晚彼岸不属于自己。
禁锢的大脑不去选择温馨的轨迹，
涉足海岸线划出柔软的弯曲，
选择野性的凸起，揽一袖风的悲泣，
放逐蝴蝶状的风筝，
冲破山野，冲破天的静寂，
让权力奴役之心，失去警觉突然放松，
信马由缰，纵情自己。
 
牵着行走的空间，来到新年，
跌跌撞撞，四处碰壁，
心，累了心死了
还用物理般运动的撞击，
在你的手术刀下，在小小的显微镜下
毛细血管沟渠般亢奋，由呼喊着的万岁，
操纵掌握，按交通信号机械行进，
由红变黄再有黄变绿
想的该想，不该想的瞎想，
不能去想，更不必去想，
以，为仓西的名义，调动仓西的大脑，
呼喊出仓西的口号，搬弄仓西的椅子挪来移去。
 
屁股原理就这么降生了
这样定性，这样决定大脑的思维，
这样控制人民意志的定力。
端别人的碗吃别人的饭，
只能听信他人。坐一个位置，
任由位置的取舍走向裁决定位，
一刀刀手刃心的红润。
心的高尚和心的低微，
呼来喝去，电梯般随意
停靠在某一个楼层，
进某个房间，拿相同的电话
用不同的声音，下达不同的旨意。
心在蜕变，在腐朽，在堕落，
有攥在手中的终结者，
挤压出同一个跳动，
也挤压出不同颜色的血迹，
也许是黑，也许是白，
也许有黑变白，也许正由白变黑，
变异的心跳，杂音纷飞，
催生世态炎凉的变异，
有无赖无耻攀高接贵。
 
奔跑在绿的乡野，风筝的丝线越绷越紧，
多少牵强附会
忽高忽低，让风筝忽上忽下
挥别渴望与自信，
苦苦的寻觅啊，什么时候歇息，
等等走远的灵魂，
把一层层的困惑，一层层的封锁，
一层层的封闭，
裸露开，解放开，尽量敞开，
在今天还给生命的子民，
白天的绷带，夜晚的绷带，昨天的绷带，
今天的，还有明天的，统统见鬼去吧。
此刻，我，只需属于自己。
 
收收手，放过仓西
让烧红薯的味道漫延出长长的口水
一缕炊烟飘过
麻辣麻辣的呛鼻痛快淋淋阿嚏一起喷出
在属于农家的小院
用高高的篱笆墙拒绝一切谎言
活出乡下人的精细
无论心的伤口流出的是哀怨，是悲愤，
是脓，是血，那毕竟
能证明我生命存活的一息
不属于任何摆布的强加堆砌
让所有专制的目光投在这里，汇聚这里，
看光束痴呆，看时空停顿，
也看黎明惊恐万分，
一切痛苦绽放出和谐、自由和明媚，
为无拘无束，尽情释放挥洒欢呼，
新世界，新生命，
在这一刻突然彩霞起飞。
 
 
2.老屋的油灯
                           
老屋的油灯由剝去皮的大麻籽做成，
细细的枝条穿过，火苗噼噼啪啪的跳动，
炽热燎弯了头发，温情抹黑了面孔。
 
老屋的油灯是用完了的墨水瓶，
制钱穿着棉绳，疲倦的眼睛
围着永不放弃的光明，
火辣辣的味道扎的喉咙发疼。
 
老屋的油灯是门外亮晶晶的小星，
风吹拂着大堤柳絮的朦胧，
河湾的流水淙淙有声，
默默读书的倒影，正陪伴
难舍难分的一汪洁净。
 
老屋的油灯是场院螢火飞舞的精灵 ，
小如黄豆的灯芯啊，用力撞击夜的懵懂，
老家老院迸发的激动，用满满的深情
追寻姗姗来迟的黎明。
 
阳光看起来灿烂无比，
吹出来的风依旧那么彻骨疼痛；
寒冷哆嗦了一下，满满的心事滚落一层。
为了活着，所有的理由投奔空虚去了，
今日不用搀扶，暂且麻醉一切神经。
 
漏丁点缝隙吧，
风不再偷偷摸摸穿墙，阳光大大方方进出，
涌进来的自由，燕雀般四处溜达，
不必考究墙角荒凉的懵懂；
冬日的树梢，光秃秃顶起无助无奈；
不管什么结局，多少枝杈
仍用密密麻麻的痴呆
刺向那片天空的醉卧不醒。
 
如今，老家渐行渐远，
心灯不肯随远行走进彼岸的憧憬，
梦中不离不弃的火苗啊，
用一把把泪的闪动，
撕拽着最敏感的神经快醒……
 
 
3.仓西的灯盏
 
老屋的油灯没有展翅翩翩，
用渴望振翅封闭的眼帘，
驱散沉寂多年的阴暗；
彼岸无法洗涤生灵的今古华年， 
用生命的呼唤，
捶打灵魂纠结的彻夜难眠。
委婉的静止，用处子般的梦幻
陪着呢喃，你的通宵达旦。
 
索取用一次次追逐的贪婪，
散发诱惑的灯盏推送出无穷的灿烂；
掠夺停靠在混沌的河面，捕获仓西滩
六百年传承的情感无限，
如此复杂也如此简单的活着啊，
丢失的有这水有这山还有这片园田。
日子流水般一去不返，
无法重置仓西村青春竟如此短暂，
几代人倾撒耕耘的热汗，
正替换楼盘泛起泡影般的惨淡。
耕耘结伴的努力，把幻觉分享的永远，
遮挡劳作获得的四季笑脸。
仓西的昨天用无语和沉黙走路，
今天，仍忧虑重重举步维艰。
 
时间的长河在沉没同纬度的酒船，
杜康走了，也没有刘伶，
平庸的把酒放纵，
弥漫伤感和挣扎的感叹
失望撕毁了仓西滩残缺的衣衫
故园迷失在岁月的夜晚，
脚印趔趔趄趄的向前。
广陵散苍凉的呼号，已打开在天地之间。
横征暴敛，浊酒一壶，
震颤疲惫的人寰。
廉颇已老，不见范蠡载酒的小船，
昏昏沉沉走过，走过昨天今天。
无人能解的旅途之忧患啊，
目送金戈铁马西行漫漫，
多少艰辛多少遥远横在辉煌的面前。
写一条祝福送给旧巩县的城垣吧，
等黄鹤解衣醉卧，
为一个来日，一场陪伴
泪流潸然，饮恨千年。             
 
在你的夜晚，仓西之油灯
无所事事一片茫然。
没有什么来年了，就等来世吧。
打点行装  点燃黄河，
烧红洛汭的河湾，烧着大洋的彼岸。
火光瞩目下的思念，颠簸在浪花之间，
沉甸甸的漂流瓶，时隐时现
或许会在下一个河滩搁浅 。 
往日的倩影不必苦苦寻觅，
远走的时空不需守候座右铭的缠绵。
新生的潮汐，涌起三千里的波澜，
人生的自信正在激流中挣扎，翻卷。
尽情延续的白发双鬓，潇潇洒洒
多少洋溢泼洒的仓西村，有熊熊火焰，
指点乡情乡邻走出千年百年。
 
坐卧空荡荡的仓西滩翻读满天的昨日
思考隐秘的星星背后
有多少埋没的头颅；风不用再吹嘘什么了
刚阳之气的血腥已经随崖山的潮汐漂远。
一丝风有什么用处，那里的血早已暗淡；
把老屋仅有的菜籽撒出一把可好
用绿色保卫土地，静等微微发亮的天边，
搜索，古村仓西的去向；
看天崩地裂打破屏蔽的沉寂，
有怀念的滚滚惊雷
大踏步走来。
 
 
4.送我一程
 
你用执意要走那个孤独
那片林中的小路
那条隐隐约约的不知去处
那条泪水飘洒的踟蹰
用薄弱的信条丈量心的刻度
 
这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路途
心的疲惫拖着沉甸甸的脚步
不清楚摸索还能挺多久
不知道相陪的明天是否还有
 
不想用压抑拖累一生的苦楚
让渺茫的等待为存活守侯
忧愁清醒出期盼的糊涂
用快和慢踏响相同的节奏
 
夜的思绪不能飞向久等的路口
递出的小巷也不能去走
不能扣响沉重的门环
院子没有星星等待的期盼
也没有明月陪衬流泪的双眸
 
热烈请藏起回忆的拥有
让悠然的心事在野外逗留
温暖的短暂交替出无穷的重复
一次次去迎接，去拥有
金灿灿阳光下的频频回首
 
毛茸茸的心事啊，请用风的问候
让辛勤打扫出洁净的奔流
留住眼神荡漾的激情
用生命迎接风的年轻，歌的娇柔
清新的浪漫呼唤热烈的起步
投递一个生命的锦绣，伸出手
接受一生的颠簸从船上走下
送赤诚一程，用委屈和忍受
陪争取和失落，重新再走
 
跟上冬日走吧，叶子的陪伴都已离去
古村古宅和大树一起枯萎
老根还在地下，老家尚在山前，一个姓氏不灭
把孩子留下把守望留下
亲情打量着背井离乡
送亲情上路
今天已经这样，让孤独属于孤独
尽情让索取摇晃，白天和黑夜不会有一丝生机滑落
山有山的走向，河有河的去处
任强权天翻地覆飞扬跋扈
千百年，也不能泯灭仓西滩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