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组诗）

1、风吹
 
站在祁连山上一指
北方以北都是我的山水
小草一样的亲戚，送来红唇
马背上岁月和花香里疾驰
呦呦鹿鸣的好地方
我难以藏身
 
拂过脸庞
细腻、嫩绿
反客为主
 
风一吹一捧沙
突然回到了白泥井
树林召，我不想
再说
 
要说的是
昭君出塞
达拉特这一段黄河
浪花比你的影子、辫子
还长

 
2、野狼谷之二
 
风吹草低
叶的思路从原路上
折返。天地间
沟壑纵横。我们
抵达奈曼，贪婪一路
感激涕零，狼以
主人自居
 
蓝色在上
笼子里的豹子
咆哮着，以海为界
一只鹰盘旋着
母语的地盘
狼与鹿月光下
一把马头琴
拉出图腾
 
多年荒原深处
没有风险的子宫
今夜一路风尘
顺着水流
一只羔羊诞生在
马蹄窝里

 
3、火焰
 
用尽
天下的染料
皇帝也不过如此
 
龙与凤交替着
火焰纹。抖动的火苗
结绳记事落草为寇
我们忘记了
辙印晃晃悠悠
从额尔古纳
鱼贯而出
 
头上的光环七月为大
就像我阿爸头顶上的帽子
满满的韭菜花、萨日朗
勒勒车后面一厢情愿 
 
敖包上火苗的列祖列宗
是酥油灯点亮的红烛
多少个夜晚，飞沙走石
跫音在呼麦和长调里
狼一样呼唤
多情
 
星星落了
细嫩的草团上
一个巴特尔
诞生

 
4、敖包山
 
红坛子一样的敖包山
三维啮合，紧凑的花朵
从不多言多语
 
一个樵夫
一位打渔人
一个好猎手
歃血为盟
 
我从你和女人的后背
斜插过去，路遇的时候
荷是沙湖里默不作声的神
佛心之上，木鱼声声
 
靓丽回过明眸，这是
成吉思汗的领土、领空
我们的征战结束时
以胡笳十八拍、苏武牧羊的
韵律和节奏
——回乡

 
5、沉下去
 
沉下去
一切都春暖花开
就像秋天的果木园
酸甜里常淌出清脆的味儿
 
马尾巴沉下去
才能甩起来
蛐蛐沉下去
呻吟才能跳到床上
 
我想沉下去
一把剪窗花的剪子
打羊毛，琪琪格
守着我，一双毛袜子下
一双大脚板，踩死一棵长草的心

（2020年3月22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