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的下一天（外二首）

可以登高
也可以远望
并不是在重阳节这一天
人世间
好奇的事
都在高处
只要你还有一丝力气
 
登上高处
抱怨“也不过如此”的人
心胸，不如蝼蚁
也不如一片落叶
蝼蚁在重阳节的下一天
依然做冬天兵临城下的事情
这一天
阴晦逐渐掩埋阳光
等到下一年的春天
好人的好日子才能好起来
 
重阳节，穆棱河边上的白桦树
剪去了刘海儿，就连酒窝
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这一天，人们习惯了凛冽
只是，没有乡村的黄菊花
南山坡，不知死的鬼——婆婆丁
还是那么快乐，随心所欲
在老奶奶的眼睛里，春天那样摇曳着
 
登上高处在于发现
繁荣和腐败，谁在奔走相告
说秋风到来是一道伪命题
 
 
《生命》
 
生是伟大的
它能够为你提供
一个造山运动的平台
更多的发现
都在荷塘月色的灯盏中
 
鸳鸯、乌鸦和喜鹊
生与死的结果是一样的
乌鸦三起三落
喜鹊一路高歌
我的生命不如一株小草
死与活常常是村头
一捆稻子的谈经论道

 
《万亩大地号》
 
大地号的下面
埋着多少黄棉袄
黄棉袄裹着硝烟
一片一片开荒
可不是一再的炫耀
 
当年的当年
有多少次溃坝
当年的当年
有多少条硬汉
深陷这一望无际的烂泥塘
当年的当年
有多少个绝产的年头
 
北大荒人依然诚实
北大荒人依然沉默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
是老天的法则
有哭有笑
成了瘪了
也是老天的法则
大荒片子
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2018年10月17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