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组诗）

小雪
 
喜欢你落在
初冬某一个罅隙
用纯洁填平某一个沟壑
诡异的世界，谁在大谈皈依
落雪的草原，哒哒的跫音
在海拉尔的耳边响起
伊敏河的炊烟想你
愿意与一枚雁翎
——躺平！
 
这样的菱形、六角
也喜欢四十五度的对称
就像我喜欢你感冒的时候
在一铺火炕上轻按着你的额头
我们的眼神儿，一上一下
远处的回忆不止是小雪的脚步声
还有你享受的呻吟
 
我是你眼中的洁白
你是我心底的血红
梅花一样，在琼枝上
棉田，海一样，在伊犁 
 
 
大雪来了
 
大雪来了
我额吉就在雪的深处
她挥着手，一手高举着牧羊鞭
苍茫朦胧的巴尔虎草原
我听懂了风的呼啸，我知道
头羊领着“咩咩”的羊群
 
敖包被大雪掩埋了
蒙古包被大雪掩埋了
甚至人们目光里的嘎查、巴彦苏木
 
不悲不喜的降临
有多少抗争在一场场大雪季
它们与他们
像草原上的一根根拴马桩
像一把把马头琴，呼麦和长调
在一堆堆篝火的火苗上闪烁
 
苍山峻岭
是沧桑岁月的源泉
泪水是苦日子的溪流
熬不完的日夜
盼着上弦月来
下弦月走
 
月亮圆了
泪停下来
风也停下来
大雪戛然而止
又一个春天呱呱坠地
 
 
卡伦湖
 
爱着、恨着卡伦湖
就踢飞脚下的几块鹅卵石
浪花飞溅的往事，轻舟荡漾
 
恨着、爱着卡伦湖
就斟满一杯杯卡伦湖的酒
高过头顶的，不但是一只鹰
还有一位董事长的嘱托和叮咛
 
月光下的格局
是一场无休止的舞会
舞会里的故事，取自诗经
活血化瘀的话语，还有
稻花香里的金灿灿、饱满满的深秋
冬天的一树梅花，鲜亮着
无论闭着眼睛，还是敞开心扉
 
卡伦湖的逗号在树上
卡伦湖的句号、感叹号
——在水里。
 
 
长春南湖
 
我的鞋丢了
在南湖，像我笨拙的影子
斜射在南湖的浪花里
 
我的故事，被打捞上来
湿漉漉的，还有惊悚的心跳
留下的几滴，是还愿的
般若寺，东大墙、西大墙
我都有一抹血书
 
湖心岛
一只鹰，孤鹜的
多像那一株青莲花
没有轻风，也没有摇曳
对着我的，是老天留下来的泪
 
相思、相恋的传说
是多少个秋天的稻草人
从双阳、从净月潭、从狼牙坝走出
 
南湖的辽阔
我相信。在我心中
它的一滴水，就是海！
 
 
雪地上的麻雀 
 
一场雪有什么秘密
谁能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羊群留下脚印儿
山里人留下脚印儿
这一幅素描画，乌鸦飞了
喜鹊在枝头上，几只麻雀
蹦跳着，要啄破厚厚的留白
 
留白里的谷粒儿
稻粒儿，水稗子都是答案
它们在这答案里是否
还能衔起我的一滴泪和血
（2023年12月2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