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寂静》（组诗）

 
一、《今夏，比往年要热一些》
 
狗，吐出血红血红的长舌
汗腺，我有
汗滚厚重单衣
门球，老人的
蓝球，青春着
却几次没进圆心
今夜，莫斯科郊外
别了后的C罗，内瓦内
大力神，大力神
孤单了征战的勇士
仰天一笑，会是谁的
2O18年的夏天
比往年要热了一些
抑郁的崔永元，抑郁
还有一群焦躁的人
焦躁了银幕
银幕是谁的道具
银幕上暴雨如注
行人，河水滚动
岸高，水流东去
嘬不上一滴
白发，盯紧股市
绿了红了
混浊的双目
混浊双眼的
有我目不识丁的老母
2O18年的夏天
比往年要热了一些
普京，默克尔，特朗甫
布尔塞尔，阴沉了天
那曾是
爽爽的布尔塞尔
海上，山顶
有没有一丝凉意
关心粮食，我只关心粮食
关了你的门
没有吹不进的风
今天，我只关心粮食
吱吱响了，中原的玉米
2O18年的夏天
比往年要热一些
一把蒲扇，一丝凉风
那个人扫地的人
袒胸露背
这么早，就有了落叶
垂柳贴近水面
九月，原上草
怕是又该白了
合欢合欢着它的浓阴
古松挺拨着它的挺拨
南天竹还是南天竹
果青青的，红透
还应该是雪意的冬季
2018年的夏天
真的比往年要热一些
·
二、《天上　飘的还是白云》
 
那一晃而走的岁月
星星下　堆起桔杆
街道唯一的装饰
迷藏　玩累了　无人找你
雪粒敲打着破衣
醒来　不太温热的太阳
有点暖意
老娘　喊破了嗓子
你瑟瑟的头顶
一夜没有露面的白云
炊烟遮不住它
飘飘的是一夜的梦呓
你揣起几根红薯就走
远去　爹不拦你　也拦不住你
咋就绝情地扔了老娘
一分地的收成
头巾包着的分分毛毛
伴你而眠的山羊卖给了屠夫
咩咩叫落娘的泪滴
天上　白云飘飘
桥头等你的母亲老了
头发槽而稀疏
脚手架再低　也高过村上的柿树
泥瓦匠砌的墙体结实
一栋楼起了又一片空地等你
一个作品又一个作品
成了
该走了　新人进进出出
最后一眼　望去
工棚上　白云炽热
飘着飘着就有了云雨
几瓶啤酒浓渡不够
烈酒
也摧落不了泪滴
妻子　要去洗脚店了
白云走了　夜风掀动她
黑白相间的头发
清晰后越远越模糊
儿大了女大了心大了
也要出走了
再不能掩饰
布满的苍老
风刀刻出了沟沟壑壑
工棚的风越吹越响
吹着吹着　咋听咋象
母亲的絮絮叨叨
老院里父亲烟雾袅袅
回来吧　回来吧　
坟头　草连着草了
爹呀　娘呀　天上
白云毅然在飘
儿回来了　天也是该黑了
白云还有几朵
几朵白云　没有消失
照着咱的村道
夕阳将你儿媳的头发
染得更是白了
月亮升了露水沾满脸脥
一夜静悄悄的
明早　头顶飘动的
还是白云
老牛拉动犁耙
 
三、《只要你别忘了回家的路》
——致高考学子
 
孩子，这么多年
默契过又无默契
是的，太多的压力
你的也是我的
忘了吧，今夜
该有风就有风
该有雨就有雨
你是父母的期许
考场，人挤着人
笑，乐，会有的
孩子，一切会有的
因你而骄傲
一切会有的
桥，毕竟是桥
只要有桥
孩子，你在桥的那头
我在桥的这头等你
一切如意
不要回头看
看母亲眼中的泪珠
母亲的泪珠 是锁链
会锁住你
远行的脚步
不要回味
父亲的抚摸
父亲的抚摸 是高山
会挡住你
远行的视线
背起相知或不相知亲人的祝福
追随着你的影子
向前走 吧 孩子
只要你别忘了回家的路
·
四、《疯子　淌过了界河》
·
这是四月　太阳
在云之上　在楼之上
不是莫奈的夕阳
余晖飘渺的余光
幽灵船动山峦
他提着种子也是粮食
山的后面的后面是庄田
痉挛之手　旋转青绿
雷声是他的伴侣
电光撕拽土地
暗暗的　
一群跋涉沙漠的骆驼
近了　金黄金黄的骆驼
接一把山水
冲凉红肿的面脥
野草及麦子翻腾酥雨
一片　一片　绿了
四月的太阳　暖热一切
谁也强暴不了光芒四射
独行独远
疯子般淌过界河
界河　一个春日下的疯子
淌过了界河
星星　月亮下
他举着火把
道上闪着浓烟
他举着的是火把
喝了艾酒似的举着他的火把
 
五、《奶奶：那是诗与远方呀》
 
一个开小店的人 于东来
如今只在许昌，新乡
开了两个超市
他是曹操鞭指八方的人
人曰：许君以昌
胖东来
许昌人购物 放松 休闲的地方
也是年轻人相聚的沙龙
去年的欢快远了
今年进价卖售蔬菜，食粮
只是歉疚了年轻人
狂欢，一年
艰辛奔波后的狂欢
每一次天灾
他们都到了
汶川他们到了
或有，或有，那不该有
却又有了的天灾之地
他们都到了
此次疫情 己捐五千万元
不接受采访
话语苍白又忧伤
交通运输局
急需一批物品
一线，一线
付款购物
胖东来一个部门经理
回复：下午送达
不需资金支付
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春来了，天仍凉
春来了，天尚凉
我多想悄悄的给你说一句：
于东来及他的团队们
有一个平凡且伟大的母亲
那曾是一家人
居住在不到
二十平方米的房屋
数年又数年
她想法设法让儿女
温暖又达观
孩子们，胖东来
正建一个儿童游乐园
让你们快乐
这尘世 还真的有你想望的一切
哈利·波特有的
你们也必须有
这是一个理解 宽容 幸福的世界
孩子们
其它的你们慢慢去懂
记着：于东来
有一个平凡又善良且伟大的母亲！
老人家，目光是深潭
奶奶：不懂
你们的语言
奶奶不知那是诗与远方
山与山的距离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慈悲的扶着
每一棵树
树该发芽了
孩子们：春光，春光
今春，依然有春光
 
六、《聆听寂静》
 
暴风　坠落
瀑布倾泻
一片片
湿淋淋　又一片片
孤寂　独自依恋
心音　玉米穗绯红
田间　小径罕见
幽幽
倒下又爬起　牧歌
吟唱
豆叶摇动
灵魂碰触　碰触
灵魂
 
炭火　播散余烬
落雪低语　月光之歌
毯子驱寒
一层层　又一层层
土地转绿
虫鸣　细雨　松林
山雀　掠过
田野　敷衍蓬勃
是谁惊艳
奇迹诠释
灌木丛节节延深
 
星晨生灵行走无垠
日月　海滩　荒原
闪电刹那寂静
一个雷鸣又一个雷鸣
刹那寂静
草原狼闻声起舞
蒲公英轻而又轻
花粉浓稠　生命
那迢遥的生命
一步步飞临
 
七、《让我们试着爱这一切》
 
我以为2018年初日
窗前会是一片火红
热力金黄着光辉
鸟儿心平气和  鸣叫而不是争吵
仅有的冬兰  绿莹莹的闪耀
醒来  一眼瞥见暗云裹住树木
地上散落着昨夜的花瓣
那是昨夜还有淡香的腊梅的花瓣
浓雾铺展  拿去了庄田  河流
残碎的冬景  没有梳洗的容貌
 
邻人说  明日有雪  暴雪
我想她也是需要安慰
我不能说最纯美的东西苦难中来
欢乐甜美却是忧伤的蓓蕾
让我们试着爱这一切
必须的 不管你是否乐意
暗暗的  古香古色
灰色天空   一条条黛色的土路
起风了  冷  雪会来的
事隔经月  和你打个招呼
以平淡  以喜悦
土地的伤痕  雪花中慢慢愈合
远远的  热力金黄着光辉
 
八、《诗，不是一切》

　　不得不有的题记：中午，突然听朋友说：洪烛，患脑溢血，倒下了。为诗或是为什么，孤身一人……老弟：站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尘世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粗语：滚开
诗不是一切
一切，都不是诗
我只关心你
老弟，站起来

天空，格外高远
应该是你的
那是必须的
我什么也不关心
只关心你，弟呀
诗人
丢了这个名号
兄弟，站起来
咱不要乾坤
你一定要站起来
我等着你
我会苦苦的等待
我等待

站起来
站起来
我会苦苦的等待
站起来
我不说：等待的人
都不再等待
站起来

九、《2017年 最后一天的温柔》
 
这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
阳光尚没有铺向天际　风飘忽游移
鸡鸣狗叫着纷扰　浓雾飘过无哏
一个街巷接着一个街巷
四叔　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风和墙相撞如心与岩石相撞
脆响　愈发空当当的庭院是否还有天堂
笼子打开　四叔捆绑喂了一年的公鸡
红色的羽翼扑打四叔的老脸　四婶不再平静
目视四叔　如瞥见了九头蛇
她知道它们都该走了　走向集市
四叔会用三轮车拉着它们走向集市
夜未明　天仍暗
 
在黑暗的田野里　没有磷光
风脱身而去　一阵追赶一阵
晨雾飘成舞蹈的人形　群牛
悠闲踱着雪没盖住的坟头
小黄狗忽左忽右　高高在上的星星
万物冰冷　冰冷着四叔的心
凉意如溪流扼断了四叔的喉管
集市上　四叔不再酣睡朦胧
一个个红公鸡抓住　拿起
骨头与肉分离　四叔有了细微的抖颤
他知道他们都不再属于他和四婶了
集市也是太阳最早居留的地方
四叔骨瘦的手　将油馍一块块送进嘴里
太阳渐渐变得温情又暖热
四叔　走进超市买了几件新衣
幸福不是泡沫不会伴随温柔剪碎
 中午的阳光淡了　天渐渐变白
2017年的最后一日　雪花飘了
四婶帮着四叔把三轮车推进瓦屋
有几分幸福漫漫涌动这房屋这院落
雪落在四婶身上就化了
雪落在四叔身上也化了
一天温柔　翻转
四盘凉菜上桌了 酒也热了
 
十、《今夜无月　一群孩子快乐无比》
 
天宫如此拥挤吗　雨滴　上苍
遗弃的孩子　那么多
几天几夜　淅淅沥沥
孩子　天上宫阙　只是
过客的旅居　抛下
跌入忘川吧　一切瞬息即逝
生命只是一道激流
灵魂也只能是一个幻觉
消散是自我的分解
本性的都不是恶　不是
土地迎讶如老者披头散发
失去的不是别的生活
拥有的也只是现在的拥有
孩子　何须忧虑汉关秦月
嫦娥也不能自我
云遮雾绕　今夜看不到她了
月宫冷吗玉兔白吗
玉兔寂寞着老姑娘的寂寞
 
人呀别伤秋叹己了
谁也夺不走你的心中月
古贤今人千年亦或无限
来自永恒的是循环往复
雨滴呀　我的孩子　
一切都是分解
等待分解　蒸气飘飘
从那儿来还要回那去
孩子　我们拥有同一个月亮
只是你们湿碌碌的肉身
漫天都是　今天月亮没来
现在滴滴答答　是秋雨　是你们
一群嘻嘻吵闹的孩童
嘣嘣跳跳　屋外窗内
同而为一　不仅仅是
一个旅居过客的雨夜
今晚无月　一群孩子　快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