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创作谈)
写诗和出版一本诗集,与我来说纯属偶然,正像世界上很多夫妻和情侣偶然相遇一样;但另一方面,就像蝴蝶恋花一样,我深恋我们的祖国和诗歌文化,这也是把我的第一本诗集定名《偶然》的原因。
像多数人一样,孩提时代自己的理想是成为居里夫人一样的科学家和教授,或者成为福尔摩斯一样的大侦探,或者是作家和诗人。尽管当时并不知道他们都应该具有怎么样的特点,也不知道他们对人生和社会的影响和意义,但这些的确又成了埋在内心深处和潜意识的种子,一旦遇到了合适的气候和阳光,总会萌芽和开花。
在小学和中学时代,虽然自己各门课学的都还不错,但自认最喜欢和比同学略高一筹的还是语文,尽管如此,由于受生活环境所限,自己读的文学著作和诗歌却屈指可数。记得在中学还是什么时候读过贺敬之的“《在西去列车的窗口》,郭小川的《他们下山开会去了》和《雷锋之歌》,以及后来读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舒婷的《致橡树》,郑愁予的《错误》,余光中的《乡愁》等。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这些诗歌高雅的意境和唯美的表达吸引和征服了自己,让自己对诗歌产生了迷恋,对诗人多了一份敬重。
然而,历史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在文革即将结束的年份,由于受当时社会环境的影响,自己从大学开始学习工程技术专业,后来由于路径依赖和受轨道锁定效应的影响,从硕士研究生到博士研究生,从博士后再到教授,自己一直从事的是教学和研究工作,与文学和诗歌脱离了整整四十年。
直到2017年三八妇女节,自己在同学朋友圈里写下了《多亏有你》;中学同学毕业43年后重聚,即兴写下了《何曾忘记》两首小诗后,明显地感觉潜藏多年的文学之虫蠢蠢欲动。也是那年国庆节前夕,妻子在厨房里问我:“请问教授什么是祖国?”, 这引发了我一连串的思索,祖国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艰苦卓绝的斗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和博大精深的文化一幕幕地在我的头脑中闪过,让我感慨万千,挥笔写下了长诗《什么是祖国》发表在《诗刊》上。
2018年以后,自己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开始了更多的诗歌创作。在这一过程中,自己阅读了大量诗歌,尽情享受中国现代诗歌的意境和古典诗词的韵律之美。创作过程也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愉悦和心灵的满足,它让自己打开了心灵的又一个窗口。
事实上,没有哪一种文学和艺术形式可以像诗歌一样直抒胸臆,在用字很少的分行文字中展示大自然的壮美和心灵的愉悦和悲伤,也没有哪一种文学和艺术形式寥寥数笔可以直达人的内心和情感深处并留下荡气回肠的余音。当然,也没有哪一种文学和艺术形式像诗歌一样将自己裸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优美和缺陷也让人一目了然。
尽管在诗歌欣赏,尤其是诗歌创作上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永远没有止境,但这并不妨碍有自己的审美情趣和鉴赏的标准。或者说,这并不妨碍自己与其他诗人,包括著名诗人在某些方面共勉。
第一,诗歌就是诗歌,它的形式就显著区别于小说、散文和报告文学等等,它并不只是一段简单分行书写的文字,而有内在的逻辑和结构。一段很有思想和内容的话,若没有诗歌的表达形式,或者只是简单的分行书写,可以称之为散文或其他,而不能称其为诗歌。
第二,好的诗不仅仅是个体生命体验的简单的感知,而且一定要与读者,至少一定范围的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否则难免让人感到有矫揉造作和无病呻吟之嫌。反之,那些缺少个体生命体验,简单地口号式地呐喊会让人感到没有生命的底色,也让人感到苍白和茫然。
第三,诗歌的语言应该是精炼和美的,比喻和引申都要恰当,不能想当然地进行夸张和对比,要符合事物的自然规律和内在的逻辑,尤其是不能哗众取宠,欺世盗名。
第四,好诗要有一定的节奏和韵律,前后段落和句子要有内在的联系,段落和内容的跳跃和断开要为主题服务,读起来朗朗上口,易于背诵和传播。
第五,好诗就像一件华美的衣服和珍贵的艺术品,不需要创作者本人和其它人那么多解释和释义,它自己就在那里闪闪发光。
第六,诗歌应该而且只能是文学和灵魂融合的高地,只有灵魂的告白和文学之美的结合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历久弥新,闪耀夺目的光彩。
少年时代,成为诗人曾经是我的梦想;青壮年时代,我与诗歌渐行渐远;老年时代,我向诗歌愉悦地靠近和回归。它让我在人生道路的驿站上再一次出发,在夕阳红的岁月里眺望一抹瑰丽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