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诗草（组诗）

常玉轩摄影
 

阿克苏的苹果红了
 
阿克苏的苹果红了
古丽姑娘的脸儿俏了
姑娘一样的苹果
苹果一样的姑娘
 
大自然的巧手
造物主的绒餐布
将一枚枚阿克苏的苹果
晶莹璀璨地呈现
 
天南海北的人啊
咀嚼一口冰糖心
融化在心口比蜜甜

 
南疆之南阿克苏
 
雪水，来自高山与沟壑的
瀑流
亿万年的冲刷，亿万年的沉潜
大自然的巧手，才堆积出这个
海拔1000米落差的冲积扇平原
 
阿克苏，地理坐标中的美学
阿克苏，沙质土壤中的地矿学
阿克苏，多浪河、塔里木河的前
世今身
阿克苏，塔里木盆地的大果园
阿克苏，冰糖心苹果红艳了古丽
姑娘的脸
 
成都、杭州、郑州、西安、北京
上海……
一条条飞机的银线,编织出空中
的营盘。一根根吐丝的银线
飞跃天山南麓，将它们
与阿克苏紧紧相连 
 
 
温宿县大峡谷
 
1.神的天堂
 
这世界山峰无数
哪一座都是神的栖所
但众神的天堂只有一处
 
比如，在温宿天山大峡谷
走进和走出的人们
有什么感悟？
相信没谁能保持
言语如初

 

 
2.大峡谷的风
 
褐红色的旌旗
血红色的厮杀
有如王朝的践踏、征伐
 
一千人马奔突前来
一万人马奔湧前来
十万人马摇旗呐喊
轰隆隆，天雷滚滚
尘土裹挟闪电，将峡谷
击穿
 
逃窜的晰蜴回避混沌的前世
惊觉地回眸，瞥见我们这群
东倒西歪的人
受难
这尘世的必经之路 
 
 
3.古堡
 
一堵时光里陷落的墙
残雪中的废墟依然挺立
高傲地挺立
 
一行人仰望它，蚂蚁般
翘首仰望它。孤立的灵魂
雪铺开厚重的记忆
 
在王昌龄的出塞诗中
在岑参的“雪满天山路”的
诗行里㈠，在李白的五月天山雪
的诗句里，这对古堡的头顶
正被云擦亮，宝石蓝的天空
 

 
注：㈠指唐边塞诗人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诗中有“轮台东门送君去⒂，去时雪满天山路。”诗句。
 
4、峡谷前的开阔地
 
雪覆盖的蛮荒，天空阴晴不定
这异域的美，仿若梦境中的天堂
冷风在陈荒中低吟，冰冻的古堡下
我们这群小人儿，和一只雪地中蹲坐
的野狐对视。这千年的机缘
仿佛是一部占卜书的预言
 
跳动的雪花，时光的潺流
走失了马夫和探路者的古道
如今，蓬草一杯，黄沙一碗
断了来路与去路的荒冢
如一枚凝固了思想的
古朴雕塑
 
峡谷中，来去的风从容传唱
那不轻易示人的隐语中
是否有关于拓荒者的传奇
或者是被流放者的孤独
总之，我们来了
流光中，我们真的回不到
前一脚步下的冻土
 

 常玉轩摄影

 

4、峡谷中的洪沟
 
雪一遍遍的铺，雪一遍遍的铺
着干涸的洪沟，能掩埋多少冻土
能掩埋多少事实，雪仍在铺
 
风抽打着岩壁，旷古的呜鸣
声中战旗猎猎。神的勇士鱼贯布列
红山石林、布达拉宫、沉寂的战场
意象与视觉的盛宴，造物主轮番
展现
 
走进这无名的洪沟，置身这神的
天堂局部，由开阔数丈到细若腰身
的峡谷，风变幻着节奏
低音部的轻灵，高音部的雷鸣
神的乐章日夜流淌
 
辗转在无名洪沟
一棵古朴的山胡杨守望
山门洞开处，那么多光
白晃晃地在雪地里沉睡
沉睡，空空
　　人来与物往中
　　　　还是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