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列车的窗口》：历史天空下的青春史诗与回响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是古人对出塞的包含悲壮色彩的抒情。且千百年来，定型为只要是西进的人们的固有情结。

　　盛唐时期，上至皇帝、王侯将相、士大夫，下至市井生活的普通民众都对西域津津乐道。这就形成了那个时代的紧迫命题，人们关于国家命运与西域命运紧密相连的热烈讨论。

　　佐证这一论断，我们从盛唐时期的边塞诗便可发现端倪。涌现出的边塞诗人高适、岑参、王昌龄、王之涣、王翰等，这些诗人的佳篇名作人们耳熟能详。诗人们笔力雄健，气势奔放，深沉隽永，英武勃发的矩阵式咏物壮怀，彰显了属于那个伟大历史时代特有的奋发进取、蓬勃向上的精神风采！将大唐气象，“家国情怀”淋漓尽致地展现。也因此，盛唐时期的边塞诗，达到了我国诗歌艺术的历史巅峰。也是我国灿烂文学历史长河中的一颗璀璨之星，激发和振奋着整个民族精神！
 

　　一、《西去列车的窗口》：历史背景与时代号角

　　穿越历史的时空，一千五百年后的西域(新疆)，同样呈现了人们热烈讨论的场景：“新疆的景致美不胜收，新疆的地域之大无边无际，新疆的物产富饶丰厚”等等，人们啧啧不休。

　　甚至有网友戏言：“全国有三分之一多喜欢户外运动的人，不是在新疆赏民俗品美食，就是急切地在去往新疆赏民俗品美食的路上;另有三分之二的产业大佬，不是在新疆实地考察项目，就是在急切地赶往新疆考察项目的路上……”这一热闹纷繁的场景，着实带火了新疆。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个世纪前，一首史诗级诗篇《西去列车的窗口》，描述了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怀揣建设祖国边疆的理想，满是新奇感地赶往新疆。端踞时空的一条线，两个点上审视之，彼时与此时的‘进场’新疆，相同的是人们熙熙攘攘、蜂拥而入，不同的是前者的新疆生存环境极为恶劣，亟须大量基础建设，亟须大批建设人才。而后者的新疆地区，大部分已是生态宜居、产业宜置，且资源禀赋，是梦想家驰骋志向的“天堂”。

　　历经几代人的拼搏，艰苦卓绝付出，短短的半个多世纪光景，新疆便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这一恢宏的历史进程，见证了开发建设边疆的创业史、屯垦戍边史。
 

　　二、新边塞诗派：屯垦戍边的文学丰碑

　　今天探究诗作《西去列车的窗口》，时光要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准确时间是1962年。著名诗人贺敬之先生创作成稿于阿克苏。现在看来，这无疑为素有塞外江南美誉的“冰火丝路·天山水城”平添了诗意。

　　诗歌以飞驰的列车为意象，载着大上海热血青年从繁华都市奔赴边疆，呼应了国家“开发大西北”的号召。车窗内外，既是地理空间的跨越，更是理想主义精神的燃烧。

　　“在九曲黄河的上游，在西去列车的窗口……是大西北一个平静的夏夜，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一站站灯火扑来，像流萤飞走，一重重山岭闪过，似浪涛奔流……”

　　《西去列车的窗口》描述的是上海支边青年火车上的见闻。也是他们开启生命旅途的见证。

　　一路上，扬旗起落 ——
　　苏州…… 郑州…… 兰州……
　　一路上，倾心交谈 ——
　　人生…… 革命…… 战斗……

　　而现在，是出发的第几个夜晚了呢？
　　今晚的谈话又是这样久、这样久……
　　看飞奔的列车，已驶过古长城的垛口，
　　窗外明月，照耀着积雪的祁连山头……

　　在那个恢宏的历史时期，它是继20万解放大军“铸剑为犁”壮举后的，再一次有关“屯垦戍边”的国家战略与命运深度思考和实践。

　　呵，在这样的路上，这样的时候，
　　在这一节车厢，这一个窗口 ——
　　你可曾看见：那些年轻人闪亮的眼睛
　　在遥望六盘山高耸的峰头？
　　你可曾想见：那些年青人火热的胸口
　　在渴念人生路上第一个战斗？
　　你可曾听到呵，在车厢里：
　　仿佛响起井冈山拂晓攻击的怒吼？
　　你可曾望到呵，灯光下：
　　好象举起南泥湾披荆斩棘的镢头？

　　看吧！青年们告别故土，将青春嵌入戈壁荒原，成为兵团建设的“活界碑”。此等的豪情与气魄，莫不是一代人献身边疆事业的集体宣言。

　　呵，大西北这个平静的夏夜，
　　呵，西去列车这不平静的窗口！
　　一群青年人的肩紧靠着一个壮年人的肩，
　　看多少双手久久地拉着这双手……
　　他们呵，打从哪里来？又往哪里走？
　　他们属于哪个家庭？是什么样的亲友？
　　他呵，塔里木垦区派出的带队人 ——
　　三五九旅的老战士、南泥湾的突击手。
　　他们，上海青年参加边疆建设的大队 ——
　　军垦农场即将报到的新战友。

　　在天山南麓的阿克苏，有位著名女作家，肖道纲先生，她成功创作了部长篇小说《天涯长路》，她因此而蜚声疆内外。该著作荣获过兵团“五个一工程”奖。小说创作的背景是上海支边青年，在359旅屯垦战士带领下，战天斗地，汗洒荒原的写实写意的场景，小说成功塑造了上海支边青年的群体形象。

　　这些支边青年来到阿克苏，来到359旅的驻地，被分配到各个农耕团场，与屯垦战士一道投身到火热的大开发，大建设中去，要说是特定的历史发展阶段，特定的人群，做出的属于那个时代的伟大壮举，这样的褒奖，不为过之。

　　“你要知道，我的小说中的人物，现实生活中都是有原型的……”这是若干年前，肖道纲先生每谈及她的得意名篇，总是娓娓道来的情景。

　　你会不经意地发现：上溯至盛唐时期兴起的“边塞诗”及那个文学创作巅峰期的群体，到《西去列车的窗口》《天涯长路》，不同年代的诗人、作家，其炙热的“家国情怀”是一脉相承的。

　　今天，活跃在天山南北的诗人、作家，领略前辈人的精神风采，何其幸哉！
 

　　三、接力棒：从“西去列车”到“西部计划”的信仰旌旗

　　回眸历史，展望未来，诗歌何以成为边疆的精神长城？想必源自诸如《西去列车的窗口》诗篇，它在历史长河中承载岁月风尘与深邃的历史命题思考，无往而不胜！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倘若说，《西去列车的窗口》中“高举火炬”的青年群体，是那个时代开发建设边疆的生力军。那么，这样的生力军源从未间断过。今天的天山南北，新疆大地上，跨全行业、全领域都汇聚了来自我国内陆各省区的青年才俊，与当地的各族干部群众一道，众志成城，谱写时代华章。

　　有这样一组有趣的数据：乙巳年六月，高考后的全国酒店入住率数据统计，位于天山南麓的新疆阿克苏上榜。这里的酒店迎来了一波波来自全国不同省区户籍的大学生群体，畅游西部与理想展示，想必是青年学子们探讨的话题吧。

　　站在十四五末，擘画十五五蓝图，国家再拿出3.7万亿支持新疆地区发展！这一令人振奋、沸腾的时政信息，可谓是举国之力的饕餮盛宴！新疆地区未来发展的巨变，是常人未可测之的。

　　从“屯垦戍边”到“西部大开发”，从“西气东输”到“西粮东进”“西电东送”，“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新疆地区成为我国“一带一路”挺进亚欧的战略桥头堡！穿越时空，跨越千山万水，这一发展巨变，莫不是千年等一回的机缘。

　　(原载2025年6月《文旅中国》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