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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说还休的夜晚

2017-01-17 作者:刘跃儒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一热情的手指敲打着内心的寂寞,心绪以文字的方式在电脑屏上静静流淌。这是一个秋风渐紧的时节,我蜷缩在城市的一隅独自述说孤单。我从来就不喜欢热闹,而是喜欢独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逃避?如果是,我要逃避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分明地越来越感觉到内心的麻木……二 夜已深,四处一片沉寂,窗外的远处,几盏稀稀落落的电灯无精打采地睁着醉眼惺忪的眼。而《埙曲追梦》的埙声还在电脑中固执地唱着,尽情地诉说我的无眠。你不知道我此时此刻在这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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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热情的手指敲打着内心的寂寞,心绪以文字的方式在电脑屏上静静流淌。这是一个秋风渐紧的时节,我蜷缩在城市的一隅独自述说孤单。我从来就不喜欢热闹,而是喜欢独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逃避?如果是,我要逃避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分明地越来越感觉到内心的麻木……

 

夜已深,四处一片沉寂,窗外的远处,几盏稀稀落落的电灯无精打采地睁着醉眼惺忪的眼。而《埙曲追梦》的埙声还在电脑中固执地唱着,尽情地诉说我的无眠。你不知道我此时此刻在这忧伤的旋律中是怎样锥心泣血地想“你”。我不止一次地想过,我来到这个世上惟一的理由只是为了找你,找不到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但四十多年了,找呀找,我仍然未找到你,不仅没找到你,而且一直不知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哪里?我这一辈子是否还能找到你?

多少次夜半醒来,我分明感到你在用风声或雨声的方式在暗示我你在哪里!但每当我伫立窗前,想寻找这激动人心的消息时,却只是风声依旧,雨声依旧。多少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在子规啼血深情的呼唤中,我不顾一切地奔向郊外,我以为我会在那里遇见我一个期盼已久的熟悉倩影,但那里仍然只有山花依旧,春光依旧。多少次雪花漫天的冬日,我想象着你就像一个身穿白衣的仙女,随着烂漫的雪花翩翩飘落在我的面前,然而,直到大雪消融,仍不见你的身影……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为我们见面准备了多少温情的话吗?你知道吗,为了我们的相聚,多少回,月亮被我望缺又望圆吗?你知道吗,为了想念你,我心中的皱纹比额头上还稠还密?

亲爱的,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我的精神已面临崩溃!在这比冰还冷的日子里,你是一盆火,我极度冷却的心需要你来温暖!但却总是见不到你,亲爱的,你到底在哪里?!

 

 

你终于来了,这样的突然,这样的快捷,这样的使我始料不及——但却又是这样的真切。没错,你就是我多少次夜半醒来苦苦寻找过的梦境,你就是我多少次在子规啼血的呼唤中期盼过的倩影,你就是与我想像中不差分毫的白衣仙女哟!今天,你终于伴着烂漫的雪花飘然降临在我生命的冬季,把我空旷而寂寞的精神原野任意装扮。

就像前世不慎走失的恩爱夫妻,就像千年前被人无情拆散的生死相许的恋人。无需言说,无需过程。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的一生似乎立即就被姻缘的目光牢牢栓紧。

有人说,如果你牵挂某个地方,首先是那个地方有一个令你牵挂的人。就在那一刻,那个地方,那个地名从此永铭于心。

 

 

多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当年你在长途汽车站送别的那一双泪眼,我才蓦然悟出:其实人在拥有的那一刻就预示着放弃。巨大的年龄差距呀,不可阻挡地翻腾在我激情过后的脑海里。是的,你在爱情的态度上一直都是感性的,你从来就没考虑过各自的年龄,以及往后的结果。你是那样的不顾生死,你是那样的别无选择。就好像你我的爱情就是你今生的惟一。

而我竟然在你倍受亲人、同事以及世俗重压的关键时刻选择了放弃。

你从来就没有埋怨过我半句。你只在电话那头平静地告诉我:父母把你关在家里;你只说,你彻夜难眠,要靠服安眠药才能慢慢睡去;你只说,你半个月的时间至少瘦了十多斤……

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仅仅三个月就嘎然夭折。

就是这短短的三个月,人一生多么宝贵而稀有的三个月呀,而我为了写那部现在认为根本不值一提的长篇小说,竟然没陪你逛一次街;竟然没给你买一件衣——那怕是一条廉价的围巾;竟然没和你好好地说说话谈谈心;仅仅只在你偶尔加班回来的夜晚,草草地陪你吃一餐你最喜欢吃的辣椒炒肉宵夜饭。

如今,辣椒炒肉的香味仍然在我的身边弥漫,而曾经一起围坐桌前的人却早已走远。

 

 

多少次我拿起手机想拨通你的电话,那怕是问一句你现在还好吧?或者就听你随便说一句什么,或是听你一声轻叹,我也会心安,但下了多少次决心仍然未敢按下一个键。

其实,对于这一切,我并没后悔,因为太大的年龄差距,带来的一连串后果肯定会比你现在痛苦一百倍。与其让你遭受漫长的痛苦,还不如一时将痛苦斩断。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只感觉到心里时常痛得无数次把你的芳名低唤。

是的,人这一辈子并不是所有可“爱”的人都可以去爱的;也并不是所有可“恨”的人都可以去恨的。同样,也并不是所有的“情”都可以生,所有的 “仇”都可以报。因为,当我们经历过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后,可以说,没有人能够正确区分出到底哪是爱哪是恨,哪是情哪是仇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或许爱就是恨,恨就是爱;情即仇,仇即情了。你让人怎么爱,让情怎么生,让恨怎么了,让仇怎么报呀?!

 

又是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寂静仍然陪伴着我的无眠。

想起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心里更是疼痛难当。而我又何尝不是“六年音讯两茫茫,越思量,更难忘。 号码虽在,不敢去拨响。 纵使相逢不能认,面未改,情已殇。 ……惟有日日肠断时,后半夜,电脑旁!” 

 

 

  作者简介刘跃儒,又名刘耀儒,苗族,湖南沅陵人。1999年进修于鲁迅文学院作家班。长期从事编辑、记者工作。迄今已在《芒种》《绿洲》《青年作家》《湖南文学》《北京文学》《民族文学》《文献与人物》等文学期刊与人物专刊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及名家访谈100余篇(部)。其中《都市里的樱桃花》《鱼晾坝》《山妹子》等多篇(部)中短篇小说入选《当代中国少数民族文库·苗族作家作品选集》《新时期湖南文学作品选》等多种选本;出版文学作品集多部。曾任《湖南作家》杂志编辑部主任,现任职于《文献与人物》杂志社。系中国民盟成员及多家相关协会理事、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