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桃子（外一首）
2016-06-14 作者：廖静仁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廖静仁，一级作家，湖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得主，全国第三届青创会、第八、第九届文代会代表。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出版散文集、长篇小说、诗集等十余部。现供职于湖南省文联。
我还是直呼你的乳名小桃吧
也可以理解为淘气的淘
这是我对你孩提时的印象
那时候你总是喜欢逗蜜蜂
当然还喜欢逗蝴蝶
把蜜蜂逗得嗡嗡嗡叫
把蝴蝶逗得彩翅轻轻颤
也可以理解为想要逃避的逃
这是我对你成熟后的评价
十八岁的姑娘待出嫁
有人想来偷看你一眼
你倒好，躲在绿叶帐中
脸蛋儿羞得飞红
还要委托黑鸡母来传话
咯咯哒！咯咯哒
更有大红公鸡绿尾巴
雄纠纠来到桃树下
也不知是在学唱谁的歌
你说你，想要逃
偏偏命运要落脚
情灭了，爱熄了
剩下空心要不要
这一来可把你吓晕了
晕是红晕，忽然下起太阳雨
天边飞出一道彩虹
带着雨水的小桃就要初嫁
却不是嫁给三国周郎
而是沿着彩虹桥
大大方方走向寻常百姓家
也只有百姓人家才真正懂你
懂得真正疼你，爱你
知道你的好，你的甜蜜
而且还会把桃仁当成佛舍利
若是错嫁了官宦人家
准会把你当荔枝苹果给糟踏
自古官宦家庭多寡情
三妻四妾从来不把你当人
要是误入了那扇门
就如同打入了冰库和冷宫
我还是大声唤你一声本名吧
桃子，桃子，你才是
从我们安化走出去的最美女子
《牵牛花》
你就像是我的邻家小妹
不，不只是像，而是
的的确确的邻家小妺妹
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田坎
涉过小溪，爬过山坡
你用细细的青藤着牛
我携弯弯的砂刀砍柴禾
那时村里来了一群知青
正值豆蔻年华离开省城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个个怀着火一样的热情
只有其中一个娇小女子
说话细气细声
走路弱柳扶风
眉眼带笑，面若桃花红
有人嚼着舌头说她闲话
明明是来农村锻炼
还要捈脂抹粉
到底改变不了小资作风
她听到了也不与人争辩
白天照样下地劳动
到了有月亮的夜晚
却喜欢独自出门望星空
再后来她又只顾埋着头
哇噻！多美的牵牛花
你就是大地上的星星
说着说着泪水湿了眼睛
奶奶总让我叫她小姐姐
我是小姐姐的跟屁虫
小姐姐最会讲故事了
牛郎织女说得特别动听
那时候村支书也很年轻
还专门给队长下过命令
要多照顾人家小姑娘
男女有别，放头牛也行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对牵牛花也有了感情
如今一别便是数十年
记忆之弦上还留着余音
那位小姐姐却留在了农村
因为留下了支书的种
牵牛花已被我带进城
每天一早小喇叭把我唤醒
我们50后的人生有太多传说
有的能说，有的却不能说
即使是昔日的牵牛花
打开喇叭，也只能欲说还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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