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为时著 辞以情发
——张自清《楚汉演义》 中的诗词刍议
历史往往是真相的面具。当我们有机会直面和思忖历史的本来面目时,许多事实便会于顿悟之间昭然若揭。
自清先生凭借花甲之年的底气和锐气,厚积薄发地挥就了一部近50万字的新编历史故事(楚汉演义》,斯巨构融历史内涵与作者人生感悟于一体,思维敞然,书中时见现代意识和人文精神的大悲失、大志向以及大气象,既生动而深刻地还原或再现了“楚汉演义”的历史英雄风貌,又以作者自身的艺术修为,为新编“故事”中的诸多铁血男儿,为他们际遇的壮丽人生,见魂见魄地替当下的时代吐出了以诗魂铸灵魂的瑰丽新韵及气韵。
让人欣喜的是,穿插于书中章回的二百余首诗词,读来也一样觉得厚重和精当,一样有着丰厚的千里风物乃至万象纷呈的悯怀泪裳之情。这些传统意义上的诗词作品,泥古而化,已能鲜活他结合历史与时世,已能于望远怀古之际,将千秋沧桑鲜明地赋予诗家的愿望与希望,使之旧题变新题,让人由此于以小见大的佳构精品中,露珠映日般地读到了那些传情妙笔中“演义”的社会意义和价值,甚而读到了那些生命与情义,均在谱写着慷慨悲欢和柔婉之美的开创历史者的抱负。
如“他日席卷天下者,即今猛志少年人。” “人在江东点西域,只待新雷第一声 !”又如“当年战地草木腥,日暮千旗火生风。白骨已作中原士,惊魂犹傍巨鹿城。” “昔日沙场尘漠漠,狼烟散尽草青青。从来高节人相重,身没明显古今同。”再如卷首词的《临江仙·谒乌江亭项王祠,观大江东去》:
狂飙卷动乌江底,
大潮斫岸排空,
苍鹰悲号唤枭雄。
云开俯掠水,
雾起盘旋中。
纵览雪涛惊万顷,
壮哉无言有声!
浪花一瞬眷无穷,
灿若流星闪,
英气贯长虹!
尤其一曲《临江仙》,曲伸有度,似闻宝刀出鞘,寓情于景,不得不使读者于一种雄才伟略面前,要击节叹赏那种已逝的万丈豪情。
其实中国的古典诗词等一直有着很强的生命力。观物言情,怎样能使传统的诗词作品更好地发挥出自身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并使华彩与魅力依旧,于清丽中还能折射出高远的精神气质,这不单需要作者在汲取诗词精髓的基础上学会能量释放,重要的还在于广泛研阅后,观照古人之作,自己在创作时除需开拓词源,更应在革故鼎新中充分具备一种对事物的辨识力和衡鉴力。只要有了尺度的把握,声韵运用,语言驾驭,意境的追求等等,作品自是会有新的突破和提高。
自清先生的这些文为时著、辞以情发的诗词作品,极尽借喻比兴之能,不仅技巧圆熟,首、颔、颈、尾联等疏密有致,殊觉新奇之下,这些全然可以说是以诗品树人品的长吟短唱,在其思想意义的捕捉、营构以及酿造和开掘上,通过真情与激情的融合,同样不乏超拔的深度和广度:个别悟彻世事,参透人生的篇什,因在继承和发扬下包含了有益而积极的探索,不逊色于同类作品,其而亦可堪与一些经典媲美。
“伫立沙场望秦关,出生入死又一年。血染征袍问衰马,为谁甘苦为谁甜?”“帐下虞姬拭泪痕,烈女悲天气如云。一剑不负君王意,花界从此添女贞。” 如此行进不息,旧体诗词尔卓然成家者,难说不会有着同样可以抵达的现代创新意境。诗词,虽为传统体裁,但于现今的创作,一样能够产生意象翻新及其无限实践的可能性。尽管有些特性不宜偏废,可在形式与内容上,也未必需要处处学古人,一些句子有节制地冲破格律也未尝不可。而要于文字限制性较强的情形下真正写出“高度”,写出符合审美情趣的时代风格,除了那些古已有之的情感因素,丰富的人文活力的注重,则无疑更能体现出艺术之外思想所需企及的价值。
自清先生在为读者的接受层面上,这些有着深厚文化积淀的诗词作品,显然已为我们做得很好了。在当今网络时代,文学的多元格局之下诗词等作品依旧尚有一席之地,除了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维护,想来对于像自清先生这样的多年试图于历史中发觉真理的探寻者,虽以磅礴文辞示天下不似历代的开朝先锋,却因在自己创造的境地做到了局部完美,相信于后人,定然亦会功莫大焉的。
2012. 4. 12于广州科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