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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绪保:情感之花,美美与共

——读李自国诗集《我的世界有过你》

2021-01-17 作者:陈绪保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陈绪保,男,湖北鄂州人。梁子湖高中语文教师,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第七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鄂州市作协副秘书长。作品散见《星星》诗刊、《天津诗人》、《长江丛刊》、《关雎爱情诗刊》等报刊杂志。著有诗集《跋涉者之歌》和《孤独的云》。获第六届全国“苍生杯”散文大赛二等奖,江苏省生态文明诗歌大赛“青山诗歌奖”优秀奖,第五届白天鹅诗歌奖全国诗歌大赛实力诗人奖。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读诗人李自国的诗集《我的世界有过你》,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盘桓于心,那就是诗人要有什么样的情感,才能拥抱诗神?才能感染读者?才能融入世界?这是一个常识问题,也是一个很多诗人弃之如敝履的问题。“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情性,形之舞咏”,说的就是包括诗歌创作在内的艺术活动,情感所起的重要作用。诗人李自国深谙其中的奥妙,如一朵晶莹的浪花,他融入浩瀚沸腾的海洋;似一抹火红的云霞,他行走旭日东升的晨空。诚如诗人龚学敏所言,他是把世界守望成诗歌的人,他在把世界走成一首诗的同时,把自己也走成了一首诗。

  且随着诗人的摄像头,我们也来一番“大地行走”。诗集的第一辑诗歌名为“大地行走”,在这辑诗歌里,金沙江、克孜尔千佛洞、玉其塔什草原少女、安化黑茶……山川形胜,人情风物,诗人无不纳入笔端。他这样礼赞胡杨:“生而不死一千年 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三千年的轮回里/你的抗争你的伤感你的满腹经纶/留给苍天和大地一个个生命的绝唱”。诗中的胡杨是英雄的化身。胡杨的坚守,不屈,抗争,是时代需要的风骨。诗人的激情礼赞,是英雄情结的自然流露,也是对缺乏英雄认同感的时代的价值呼唤。在诗人那里,眼之所见,耳之所闻,一物一景,无不成为一张张精美的名片。它们岂止“端坐在一道安化黑茶中央”,我分明看见古朴的厅堂,一张座椅,檀木雕花?梨木镂花?不重要,重要的是座椅骨子里呈现出侠骨柔情。与其说名片端坐安化黑茶中央,不如说端坐在诗人爱的怀抱。大地河流,人世风物,文明盛典,诗人总是激情四射地讴歌有加,其情结如天山之于闻捷,土地之于艾青,深深打动读者的心。爱装得下我们这个世界,爱如一条红线贯穿整个诗集。

  在《格里坪叙事》中,诗人对格里坪历史深情感伤式的回眸,对现实欣慰欣喜式的歌唱,开启了“追赶太阳的人子”。乘着时代东风,追赶希望的马达,“与我的心脏一齐跳动。”跳动之声,就像火车驶过的隆隆声,而“你那两条修长的手臂来自云端/又伸向远方的格里坪。”《我的世界有过你》,既是第二辑“大地的风声”里的一首诗,又是诗集名。诗人以这首诗给诗集命名,是有其深意的。“为爱而歌”,对,就是它了。它是诗的主旨,也是诗集的内核。这是一首爱情诗,温情而不伤感,欢快而不沉郁,充满怀想,珍惜,奉献的情愫。它的可贵更在于,诗人将这种小我的纯情上升为大我的情怀,“爱我恨我的人,我的世界有过你”。这里的“你”,显然,已不是小我世界里爱情女神的专利了,而是世人的指代词,哪怕谁曾经伤害过他。由此可见,诗人性情之纯,用情之深。

  举办“奥运”,是中华民族的梦想。因为她是中华民族破茧成蝶的见证,也是国家和人民走向富强幸福的标志。在重大历史事件面前,诗人的笔触是激动骄傲的,发自肺腑。《圣火在珠峰点燃》就是这样一首激情如火的诗歌。“就让万万年的黄河看到你燃烧的血液吧/就让万万里的长城读到你的荣光与梦想吧”这样的诗句令人心潮澎湃,酣畅淋漓。诗人是三星堆文化的子民,收在第五辑“大地的谣曲”里的诗歌是诗人为五幕大型歌舞剧《三星堆》写的咏叹调歌词。这些歌词浸润了诗人对三星堆文化的无限景仰之情。受三星堆文化熏陶,生活在鱼凫之滨,郪桑之国的子民,勤劳勇敢,敢爱敢恨。他们追求和平幸福生活的态度和行动正是诗人倾情泼洒笔墨的地方。

  历史的进程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它会留下断裂的路径;有时,它会一步三回头;有时,则会突飞猛进。有责任,有担当,有追求的人,总会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一种博大的胸襟和至诚至真的情怀。作为诗人,李自国做到了。从时光影像在时代画板上与当下生活的交辉相映,到历史星空照耀我们前行的灿烂文明的闪烁;从小我情感的浅吟低唱到大我情怀的铁板铜琶式升华,无不眼中有天地,心里溢真情。

  诗人书写汶川地震的诗歌令我动容。名为“大地的眼泪”的这辑诗歌,一共十九首。关于汶川地震,我们至今心痛不已。无论是灾难当下,还是灾后重建,诗人笔触更多的是亲情的呼唤,是受伤的翅膀对希望不离不弃的相伴,是不屈的头颅感恩时的泪飞顿作倾盆雨,是精神创伤无法结痂的永远的痛,是悲悯,是爱和善的真情流露。虽有歌颂之辞,但决不是建立在不着边际的凭空想象基础上的无关痛痒的“水货产品”,而是在场感十分强烈的真实画面前提下的情感自然流露的“干货”。诗人这样写援建者:“你的名字是一座新校园落成后的微笑,被芬芳万朵/写进五月的春风里,你的名字是留在工地上的/声声叮咛,被故乡的阳光写在做人的尺度里/你的名字是一次次大爱的传递,被山山水水/写在出征的号角中,你的名字是一根根钢筋/一袋袋水泥,就让龙门山脉引领你冲出夔门吧……”这些真实画面经过诗人的铺排,援建者的身影无处不在,希望无处不在。“第一个电话打你的手机/应答的却是嘟嘟嘟的忙音/第二个电话打到你家里/应答的依旧是嘟嘟嘟的忙音/第三个电话打到你办公室/应答的仍然是嘟嘟嘟的忙音”,这是《我用<星星>电话搜救灾区作者》里的句子。朴实无华的叙事,呈现出牵挂、焦虑、祈愿的情感驱动下的搜救行为,令人感动不已。联想疫情下的诗歌病态,媚情者有之,制造噱头者不乏其人,有的诗人甚至抛弃做人的良知,众所周知的那个云南诗人就是典型代表。灾难面前,那些丢弃文学伦理,甚至丢掉道德良知的写作,难道不应该反思吗?

  当我合上诗集的时候,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你可以说,情感之于诗歌,多么简单的常识。但是,我想说,借用诗评家邱易东的话说,就是“在诗歌中,无论需要如何不着边际的想象,抒写的感情,必须是真实的。”真实动人的感情,就像鲜花,会收到美美与共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