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传奇在诗歌里”
欧阳江河说自己很喜欢背后墙上的诗句,出自荷兰艺术家布里埃尔·莱斯特的作品《阿卡迪亚的忧郁》:“欣喜若狂,忧郁将择日而至。”
昨天,民生现代美术馆“诗歌来到美术馆”举办了第二次活动,这次请来的是诗人欧阳江河。在“欧阳江河《凤凰》朗读交流会”上,欧阳江河和读者分享了1980年代的快乐岁月,也和读者一起用普通话、四川话和上海话朗诵了诗作。
新作《凤凰》源于
徐冰艺术作品
“诗歌来到美术馆”是由民生现代美术馆发起的系列公共教育活动,不定期邀请诗人前来举办朗读会,该活动的顾问是上海诗人王寅。2012年10月,“诗歌来到美术馆”第一期邀请了香港诗人黄灿然。据民生美术馆方面介绍,“诗歌来到美术馆”系列活动是诗歌首次在上海走进美术馆,“诗歌不仅是来到美术馆,还要走出美术馆走向大众,叩开一扇扇沉寂的心门。”
诗人欧阳江河是“诗歌来到美术馆”邀请的第二位诗人,他的新作长诗《凤凰》去年发表,该诗的单行本日前由香港牛津出版社出版。欧阳江河昨天也带来了30多本香港版《凤凰》,很快被读者抢购一空。对于这首长诗,欧阳江河表示,该诗的写作确实源于艺术家徐冰的装置作品《凤凰》。徐冰的《凤凰》发布于2010年,是一个5吨重的鸟,最初来自一个订单,但徐冰用北京“财富大厦”的建筑废料安全帽、工具刀、搅拌器等造了一个纪念碑式的作品。欧阳江河说,徐冰在这个作品里“处理了20世纪的许多复杂经验,比如财富大厦与劳动者的关系,资本的关系,词与物的关系等”,“我的作品源于徐冰,从他的视觉文本到了我的文字文本。”该诗以神话叙述整合与重塑当代图景,反思了21世纪人类的生存境遇。
回忆1980年代
不过在昨天的“欧阳江河《凤凰》朗读交流会”上并没有谈太多关于《凤凰》的故事。他从1980年代就认识的上海朋友陈东东、王寅、曾琼等都在,在大部分的活动时间里,欧阳江河都在和他的朋友们跟着PPT上的照片一起回忆1980年代。
欧阳江河说:“诗歌的1980年代成了一个专有的意向,好像是跟我们现实非常遥远的空间、生活状态和文化气氛,因为它和现在的消费文化截然不同,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立的。我们从1980年代走过来的人,会感觉,现在的生活与那个时候是脱节的,甚至可以用光年的距离来计算,好像我们每个人都活了两次。我们的传奇不在这里,在诗歌里。凡是经历过1980年代,在秘密深处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我讲的是什么。”讲到这,正在一边的陈东东接过话筒异乎冷静地说,“1980年代,没有欧阳江河讲的那么神乎其神。”
但那个时代,欧阳江河他们都还年轻,所以欧阳江河昨天说,“那时,柏桦他们写了首好诗想给我看,怎么办?跳上火车就来了,8元钱一张火车票,从重庆到成都,就一个晚上。我去上班前,看到有四五个人来了,就把房钥匙给他们,然后上班去。一群人说来就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江湖关系。”就是在这种氛围中,他们写作,“那时候大家也没有贫富差距,没有职称不职称,也没有成功和失败的概念,没有消费、网络,全部手写体。”
20多年过去,当年的诗人现在散落在世界各地,各自做着与诗歌无关的事业,像欧阳江河他们那样坚持下来的只是少数。当欧阳江河在交流会上念出当年诗歌川军中“七君子”、“七土匪”的名字时,大多数听众已经不知道这些名字了。即便欧阳江河,除了写诗,他还写书法卖字,策展艺术活动,“诗歌很难被腐败的原因,是它不具备被腐败的条件,没办法变成职业,没办法转换成其他东西,不像小说能转化成电影。也正是因为诗歌的无用性,所以能保留它的高雅和纯粹。如何让诗歌被传递下去?美国的方法是把诗人召集到学院,最好的诗人有饭吃。欧洲的诗人很多是媒体工作者。中国的诗人都是"个体户",我靠书法养活自己,可以不与任何体制打交道。”
“诗歌来到美术馆”有大量时间让诗人和听众一起朗诵诗歌,但昨天的朗诵会主角不是欧阳江河,听众毫不怯场地走上讲台朗诵欧阳江河的诗歌。他们一起朗读了欧阳江河《凤凰》的片段以及《空中小站》、《念及肥肉》等作品,普通话、四川话和上海话的轮流朗读让整场朗诵会十分欢乐。即将陆续在“诗歌来到美术馆”的朗读活动中亮相的有英国诗人西蒙·阿米蒂奇、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等。
欧阳江河诗选
《凤凰》(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