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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云南诗歌:故乡是诗人不倦的咏叹

2014-02-20 作者: | 来源:深圳特区报 | 阅读:
本期主持:雷平阳
  主持人语:
  当前的云南诗歌创作,似乎正以无法遏制的势头回归云南。世界渺茫,大而无

本期主持:雷平阳
  主持人语:
  当前的云南诗歌创作,似乎正以无法遏制的势头回归云南。世界渺茫,大而无当的诗歌美学导引更渺茫,而与生俱来的区域经验却越来越让人觉得它才是诗人精神的故乡,与其做名利场上的亡命徒,还不如果断掉头,在倍感温暖的土地上做一个在野的歌者,让痛归于痛,让绝望归于绝望,让汉语呈现汉语真实的灵肉之光。一段时间以来,我们都曾受困于“现代派写作”还是“汉语写作”这样的无谓之争。一些唯“现代派写作”马首是瞻的诗人,急于洗白自己,也不惜手慌脚乱地大打“母语”牌,力求在宏大的汉语天幕之下凸显自己的创造性和传统性。当然,也还有大批诗人,写出来的诗歌,仍然只为了送给耶稣看,送给但丁看,送给诺贝尔看,从来不考虑只读得懂汉语的芸芸众生。如此迷局与乱象,对于边地上的云南青年诗人们来说,就是天边的闷雷和电闪,凭经验,他们知道,一场暴雨就要来了,他们应该从旷野上回家了,诗歌不献给乌云和暴雨,送给亲人。这儿挑选的影白、祝立根、尹马、老六、吴佳琼、王单单、唐果、胡正刚、哥舒白和艾傈木诺,他们都诞生于1970年代和1980年代,他们的写作不代表云南青年诗人创作的全貌,只是局部而已,目的只是为了彰显云南青年诗人一种活泼的存在。或许,可以说,他们才是云南诗歌的未来。

在四月,做个温暖的人

艾傈木诺

  我想住在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
  秋来时,穿长丝袜,A字裙,红毛裳
  加件米白的风衣,黑色的围巾,暖暖地围在季节的脖子上
  每天清晨,踏过南卯湖拱桥上的石阶,石阶上的白霜
  去赶早班地铁,玻璃窗外,只有飞驰的轨道,没有风景
  春天,虽然柳条泛绿,门外,还有寒噤
  我该穿上那双红帮黑底,绣着一朵牡丹的布鞋
  百褶裙,被风吹成一只飘飞的蝴蝶
  一件旧摊上买来的旧衫,对襟,布纽扣,蓝出高天上的蓝
  我该身怀儿女,同万物一起苏醒,发芽,抽枝,长出亲人
  过着,过着,就到冬天,下第一场雪时,我正在暮霭里走回家
  我知道,这雪花独有的天真,是要留给真爱的人
  在这场雪里,我要遇见,我的爱人,你撑着一把宽厚的大伞
  抱着一件棉衣,站在我必经的路口,用眼睛找寻,我绕到你身后
  蒙上你的眼睛,问你,我是谁,你说,是落在伞面的雪朵
  夏天,知了在树上,不停叫,烈阳的烈光,把我们照耀
  你坐在墙头,我站在墙下,眼神忧伤,我不是妒忌你看见墙外的风光
  我在想,伐什么树,为你做把木梯,青松太高洁,舍不得砍断他的傲骨
  花椒树,太忠贞,他把承诺当成债,一味到底,痴心不变
  小叶榕上住着神仙,神说,什么树做成的梯子,也接不回你的背离
  在四月,我该做个温暖的人,想想,死后,跨那道佛门
  进那寨奘房,只有活着,才能试验我的勇气,逃兵都死在路上
  在四月,把我的小城,分出我的四季,秋安,夏静,春孕育
  冬天,点一豆灯,生一炉火,斟一盏茶,向一棵树致敬,向一朵雪问好
  在四月,就在四月,向亲人问安,做一个干净温暖的人

在茶马驿站看见春天

哥舒白

  满载落日的金马车刚刚走远
  把最后一抹光亮 留给了我们
  吴晓萍 李华 卫萍 白尧刚
  这几只有福的蚂蚁
  一座不大的城池 几个忙碌的闲人
  不关心水深火热的祖国 只在乎
  衣裳是否漂亮 青春是否够用
  再深刻一点点 也仅仅触及蔬菜和啤酒
  永远也达不到 红头文件的位置
  就像燕雀到不了鸿鹄的位置
  尘埃到不了云彩的位置
  这些蚂蚁一般的人啊
  一辈子只能拥有虫子的命运
  一辈子只能有一些朴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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