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块油菜地（外五首）

那是在故乡，几度回眸
花期如约而至
被阡陌引向广阔无垠
毫无征兆地陷落
染成金黄，满身脂粉气
没有吸取教训，重蹈覆辙
这一次时日还早
霜薄薄的一层，像是镀上去的
羞羞的遇见金光的照耀
凝聚成露的珠玉晶莹透明
袖手旁观的是你
被一片油绿神情迷离
像是在念念有词
又像是在默默无语
掐着指头算一算
应该始自正月惊蛰里
有月色有蛙鸣甚至有犬吠
池塘水草清澈见底
萝卜酣睡露胳膊露腿
准备起身去看个究竟
蚕豆苗还很幼小
不敢妄自称兄道弟
只能待到蜂蝶成群
说是与之相印成趣
坚持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走的走散的散
若能再回到这片油菜林
 
 
在老家
 
离泥土最近的地方
连空气都有标记
早已被遗忘的乳名
在长辈口中念起
新生事物很多
对老旧更感兴趣
土灶台呢
燕子窝呢
炊烟去了哪里
牧童的那只短笛
石碾碾过的岁月
会唱歌的小河
一碗米酒端过隔壁左右
一锅汤圆村东送到村西
杀年猪是男将们的事
萝卜炖肉香浓几里
唢呐响彻山窝
吹疼了黄狗的不舍
稻草人蒙骗过一群麻雀
从来没有引起田鼠和野猪的警惕
蚂蚁队形整齐
似乎并有没有欢迎之意
母鸡咯咯哒个不停
一枚蛋新鲜正热乎招待
 
 
聚散有时
 
我知道昨夜的风又带走不少
如果还是不来能做的只有遗憾
不要当成花瓣形成不了花雨
遗落无声跳跃翻转
叹息掩盖枯红成毯
风光不在何必纠缠
赶在没有褪尽之前
好聚好散
 
 
老农
 
不刨金不刨银
只刨厚厚的泥土
大块的用犁耙
小块的用锄头
粗矿不马虎
根茎处全神贯注
长势喜人满是叶绿素
颗粒饱满的谷物
在没有长成之前
必须扶上一把
剔除芜杂腰身佝偻
最大限度地贴近黄土
颜色上以古铜
经得住四季更替风霜雕刻
依耐性太强
一辈子不离故土
乡音浓重
老水牛听得最懂
 
 
样板间的女人
 
等着什么人来看
有一种参照总是好的
空荡的屋子
有被填充的欲望
都是些不会开口说话的静物
请进来一定是入了某个法眼
展示给更多的前来衡量
驻足。或是匆匆而过
她是忠贞不渝的守望者
起早贪黑温情脉脉
坐着不是常态
站才显身材
南国女人的风采
何以来此不南不北
当作样板一并欣赏了吧
听听讲解兔宝宝板材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需要一间斗室的见证
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不是照搬活灵活现
 
 
红嘴鸥
 
一只只会飞的船
受了太阳的指引
把偌大的湖面
布满扩张的视线
观赏是最为正确的
不要一个一个地去数
大概。预估
用成千上万形容
密密麻麻若即若离
吸引无数喜形于色
长枪短炮摆好架势
原来喜爱也受保护
整个湖都属于你
我的红嘴鸥
不管是刻意还是路过
请允许目光的轻柔落在羽翼
捧在手心揣在怀里
那只是萌芽中的不切实际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有多少心事湖畔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