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里拉的月光(组诗)
2018-02-08 作者:水子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水子,本名刘艳丽,黑龙江省作协会员。诗歌作品散见《诗选刊》《诗刊》《星星》《作品》《散文诗》《诗林》《芒种》《诗歌月刊》等刊物。获首届“仙女湖杯”全国爱情诗大奖赛一等奖;第二、第六届扎龙诗会一等奖;《诗刊》社第四届山西·永济“鹳雀楼杯”全国诗歌大奖赛三等奖;“盛世荷韵”全国诗歌大奖赛二等奖;首届“恋恋西塘”全国诗歌大奖赛三等奖及多个优秀奖。组诗《寂静》在2017年9期《诗刊》“双子星座”栏目推出。出版诗集《水之痕》 。
香格里拉的月光
夜空清远,在香格里拉
我们孤独如那轮异乡的月亮
我们粗粝的行走,在高纬度却没有看见
一页藏地的经幡
不知道它们飘在哪一阵风中
我们选择沉默,沉默是这个中秋之夜
最好的生活方式
月光一直醒着
像一个唯一,一种永不消逝的寂静
在我们所到之处,一点点地褪去寒凉
月亮挂在更高的空中
一切变得柔软,一切又都被月光覆盖
我们走过一条小街
再走过香格里拉小城的灯火辉煌
空气有些稀薄,脚步渐远
那灯盏,那孤悬的月,那干净的天空
那庞大的越来越近的辽阔
似乎要把所有的美都逼进我们的肉体
夜空清远,在香格里拉
我们孤独如那轮异乡的月亮
我们粗粝的行走,在高纬度却没有看见
一页藏地的经幡
不知道它们飘在哪一阵风中
我们选择沉默,沉默是这个中秋之夜
最好的生活方式
月光一直醒着
像一个唯一,一种永不消逝的寂静
在我们所到之处,一点点地褪去寒凉
月亮挂在更高的空中
一切变得柔软,一切又都被月光覆盖
我们走过一条小街
再走过香格里拉小城的灯火辉煌
空气有些稀薄,脚步渐远
那灯盏,那孤悬的月,那干净的天空
那庞大的越来越近的辽阔
似乎要把所有的美都逼进我们的肉体
西塘,未被时间动过邪念的地方
安静是大事,在西塘
未被时间动过邪念的地方
走来从不愤世嫉俗的人
瓶中时光客栈敞开幽深
我三过此门而不入
在水面上写家书,省略掉
所有省略号
蝴蝶躲闪不及,除了窄巷
都是手掌间的迷恋,替后来的人群
构筑长亭短亭
我于暮色里等灯笼,红成一串
也朦胧一街水雾。写进青苔的故事
都不是旧瓦,一瞬一个水乡
我永远迈不过,倪宅木质的高门槛
走一条老街后,除我之外
宅内所有的静物
都已起身
烟雨长廊
与两岸在一起的,是一个女人
慢慢成为西塘柔情的一部分
以及她看到的,归纳入
水的一部分
在西塘的生活,还可以再慢一点
像那座明代的五福桥
用600年,替人群指点来路
期间的每一次有意与无意
都是爱着的人,站在桥上等风吹来
再吹动水中微微荡漾的影子
水边阁楼是另一艘乌篷船
自在的活着,水流成隐隐的低音
船槁指向白墙黑瓦
为了江南的一场细雨
烟雨长廊下,我更像一个西塘人
拉长一节美丽的梦境
当梦中的脚步声
迎着我所惊讶的植物的金色光源
握紧一缕晚风时——
仿佛古老的光阴中,我已经
在南栅蔚蓝的薄雾里入睡
石皮弄
石皮弄的天空一次又一次重复
鸟群飞过的痕迹
最后那一只
与它自己重逢在一线天的黄昏中
弄堂的一端,有人用方言叙述古老
弹奏流水的人,露出表情
一些眼神停滞在旧瓦里
一个故事一寸寸向弄堂的另一端
延伸驿动
我准确爱上西塘的方言和饮品
水乡的声音中,我不是最后一个
喝完咖啡的敲门人
我已拥有江南女子的白皮肤
而水街的石头里,住着一万只
迷路的萤火
石皮弄上空,恒定的水墨
被那群小鸟,鸣尽浆声十里
西塘帖
街铺似众多修辞的句子
——游人,与风俗约定春天的深浅
水道弯曲,船身认领完整
清澈见底、夜夜笙歌,是一声
低低的呼唤,触摸附有
古意的青石路
杜鹃花开满街巷
这美好的时刻,被我们看见
河中的洛神看见我们
创造一双流淌着的看不见的手
有我们衷情的——
独一无二的味道
而最近的,舌尖上的落日
是水上人家,那名摇橹女子思念
窗棂后闪身不见的背影
那一刻,西塘却在人间的正面
为我蓝色的方头巾,投下
一夜星光
母土
那是我唯一的母亲——
墓地上的一杯土,构成母爱最后的重量
这么多年,旷野上最年轻的乌鸦老了
墓旁一棵小榆树的任何一次淋雨
都是岁月对死亡的退让
都是岁月对死亡的退让
我不知道该怎样热爱这抔母土
让她在光天化日下,为一些人让出活路
更不知道,怎样以一颗安宁之心
看那只乌鸦,像乡下穷亲戚一样
继续苍老下去
继续苍老下去
我苦恼于这种纠结的方式,就像苦恼此生
看到的真相越来越少
天空在赛里木湖俯身
哈萨克人赶场前的
毡房中,我是最后一个旅人
一匹马低头吃草,其他的马眺望远山
天空俯下腰身,与赛里木湖的水纠缠不清
一个波纹一个波纹
似遍布三台草原的花语
当我的倒影被一条条鱼吻疼
草原上所有的蚊虫便睁开了眼睛
可是,我忘了把你的心跳也带来
我的慌张,骤然停滞在那匹马的额头
变成了山脚下一匹小马驹
欢腾不止的蹄音
走近赛里木湖
走近赛里木湖,我以为是走近你
碧绿的春天与夏天,与那些蓝色的祈祷
如出一辙
我不能落笔,羊皮书上的文字
湖水的声音与鹰翅,以各自的姿态
或飞翔,或安静如兰
石头把名字还给远山
像雪,在博尔塔拉与赛里木之间
继续融化
被雪水浇灌的花朵,如期绽放
你爱的方言,我甜蜜的姓氏
都是福祉,在这里长出的一片片草场
痴迷向左,是羊群散落空中白云朵朵
痴迷向右,是我们漫步草原情意绵绵
一只蝴蝶运来草叶上的时间
而我们行在三台古驿,天湖古口
仿佛初恋时候一样,白头到老了一样
漂移
水波向后,迎面而来的风
路过我们向后吹
百年修得同船渡
水花飞扬,前方湖面的平静
向我们的体内漂移,我们是两只
盘旋在空中的白鹭鸟
被芦苇荡的爱情,视而不见
其实,我们还欠水源些许暧昧
此刻,行在岸上的人
一块石头替他表露着真心
一个爱字略显苍茫
只一程便是百里。一支荷叶连着
另一支。到天边,都欲说还羞
可是,我们还互欠一些坦然
互欠的几声心跳约等于
岸边一座静止的渔村
巴特农
从最上面一级台阶开始
雪,那么轻
仅有的一点重量落满城坛
一群乌鸦在各自的脚印间来回踱步
用波澜壮阔的孤单
勾勒出巴特农神殿残缺的外形——
战马可以再次飞上悬崖
让所有的奉祀在香雾中破碎
而雅典娜复活一次,那些陈列在
大不列颠的雕塑就死亡一次
大不列颠的雕塑就死亡一次
现在,她终于走下神坛
这位和平的神,拄一根大理石石柱
晒着山坡上的太阳
那巨大的骨架,仿佛一只大鸟
正时刻准备飞回到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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