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走路（组诗）
2017-06-05 作者：黎阳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黎阳，曾居天津十年，现居四川。国内外报刊发表作品及获奖若干，作品入选多种选本。2003年荣获“中国金号奖”天津赛区银奖。
低下头，路就越来越清晰
看不得远了，就低下头走
只要脊骨还能挺起骨髓里的正
那些血脉里的澎湃先抑制一段时间
头低下了，天空没有低
视野里的一切不会有太多变化
呼啸的风，劈头盖脸的雨
是躲不过去的 毫无缘由的责备
也是躲不过去的
已经低下头了，就不看那些眼神了吧
看路，看板油路上的热闹
看作为道具的花草
看那些迅速老去的叶子还能招摇多久
只有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
偶遇孝泉，指尖都在流汗
东汉的汗一直流到这棵树下
二十四孝 以及一门三孝
笑就不在虔诚的脸上开放了
只能跟着孝的影子 忠义的尺子
一步一步权衡那些色彩后面的声音
竹间的咏叹，以及诵经的流水
都在一卷石刻中流淌
却没有心口的鼓点缓慢
只有阳光固执地追赶香火
和生命的涟漪 泉水中
倒影，无法留住虚度的光阴
我身体里所有的孝都不及这
溅起的水滴 只有汗水
和这些故事一样多 甚至指尖都在流汗
山山水水
一条汹涌的河连着前世今生
渡不渡，这条河都在岁月的深度里蜿蜒
那一十三根铁索衔接着两岸的炊烟
这一次，我站在摇晃的记忆里
用心灵抚摸着流逝的枪林弹雨
那些回荡的涛声，依旧保留着胜利的号角
让我们这些走在路上的人 为之一振
生命的音符总是在高潮的部分有停顿
你看那些保留间隙的木板 有风有雨
青山依旧，只有这些身影
不断的消失 不断的浮现
虚度时光，一棵草的天空
回眸处，依然有风
那些短暂的雨，留在时间的后面
已经干净白发里依然留着潮湿的记忆
只有纷杂的琐事，不停地涌来中年的光
淡然的转身在无法停止的岁月深处
亲情是一把双刃剑，闪烁着距离
缓慢的理想在一片龟裂的土地上蜿蜒
或许那些卷起的袖口承载着疼痛
回眸处，依然是一路红尘
在跌荡的风里压迫一段段足迹
在哀乐的笼罩下，渐渐走远
不再想去送人，你的脚步
在哽咽的节奏里不知所措
那些饱含的泪水就会淹没灵魂里
所有的回声
不由得想到母亲
不敢回家，回家就意味
所有的牵挂都断裂
不敢想念外祖母
一想到她的笑容
内心就撕裂成漫天的白云
不由得想到祖父
想到背挎工具箱的老人
拄着拐杖在岁月的深处
蹒跚着寻找一頓饱饭
那些声音汹涌的推过来
我无法面对
只好转过身
用脊背顶着
泪水却肆意的打湿我的衣襟
一种老牌子香烟，找不到过去的味道
那时候的好，是一种对奢华的贴近
一支烟会随着幸福的火星闭上眼睛
短短的过滤嘴，隔开了纸烟的前世
小时候经常偷着点燃姥姥的烟袋锅
那些辣的呛嗓子的烟雾陪着鼻涕眼泪
一起咳嗽出满脑子幸福的微笑
从未想过买一包记忆里的香烟有多难
陶春经常点一支大前门在桌子上撒烟
身边更多人抽着中华或者龙娇
直到有天，我在路边小店买了一条长白山
才知道过去的路走不通
过去的烟味道也不再相同
避开一个个带有温度的汉字，去看你
除了中文的语言能力，我的书写能力也不强
经常过提笔忘字，经常会把刚刚记住的词汇
被一口米饭吃掉，甚者就是半口酒水
这些都是由于在我看来，每一个汉字
都有被忽视的内心，这不是境界
只是因为看到那些我根本不认识的字
就像我丢失了几百年的亲戚
这些华丽的词汇，方言都是一个小城
那些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
都是辞海中的一间移动的房屋
太多时候，都是你不远万里来看我
来看我的窘迫和羞涩
如今我力透纸背，避开那些带有温度的字
去看你
去看你深厚的眼眸里威武的大山
去看你秋水深处的白云
这辈子，有这些足够了
你说呢
一缕鸟鸣震碎了满目天堂湾的阳光
深深地吸一口气，天堂湾就宽了三丈三
黎明从呆滞的眸子里透出袅袅氤氲
推开沉重的俗事，从一行句子的缝隙中探出手掌
光阴摊在一碗白米和苞谷的粥水中
一碟酸酸甜甜的泡菜里，滋味被反复的提炼
弯弯转转的上山路，延缓被高速滚乱的思绪
湾湾转转的流水，飘荡着幽雅的青春气息
一片葱笼里，长亭不断
茶座不断 身影不断
“一湾一世界，一景一天堂”
清脆的鸣叫，点燃了紧闭在格子楼里步伐
蓝塔印象
飘渺的元音在蓝塔椭圆的灯光里说话
那些留在记忆中的密码，被刀叉重新组合
一杯柠檬水里蓝在反复印刷着圣诞的色泽
随手放下，这冬季的羁绊和凉
撕开尘封已久的标签，温暖就会脱颖而出
那些年的朋友，就会纷纷握手寒暄
有朋友的人，都懂得锦上添花
蓝塔开在花朵之上
碧碧也就开在花朵之上了
当阳光再一次照耀在诗歌的外套上
我们只是其中一个字符
需要重新组合排列
没有脱酸的咖啡，可以有糖有奶
也可以没有，那组在纷纷大雪中燃烧的碳
烘着人与人之间的最后一点希望
攀缘而来，青松上星光闪烁
挺拔的气节，让人无法拒绝
蓝塔，一湾心灵休憩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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