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秋黄

 

当秋风
掠走我们秸杆
最后一抹绿色
我们便欣然地托出
经历三季的拼搏
然后
一心无挂地
等待着收割
没有遗憾
没有愧色
然后用我们
已经变枯的枝叶
向大地摇舞着
一支惜别的歌
想想一路走来
也曾目睹大千世界的
丰富多彩
和斑斓、蓬勃
当然
我们也曾经历
多次艰苦抗争
面对春旱
；我们曾忍受
滋润断供的饥渴
也曾有过
饱饮甘霖之后
手舞足蹈的欢乐
夏季突袭而来的风暴
我们险遭摧折
多亏我们
置身于集体之中
可以互相扶持
彼此依托
最后终于
站牢了自己的职责
最让我们难忘的
是享受拔节的欢乐
那一声声清脆
爆发自我们的骨骼
淋漓痛快地唱响着一支
快速攀升之歌
表明我们
在大步跨越地
走向丰硕
今天终于交出
我们全部的收获
在这不长的一生
所得到的一切
并非我们的私有
我们愿意用自己的身后
造福于给予者
我们希望
被沤成粪土
献身给肥沃
或者粉碎为饲草
为牛羊增膘
我们愿意被送到电厂
变为光、热
或者被送到造纸车间
印成书、报
或者多彩为
儿童们喜欢看的画册
总之
我们愿意倾尽
最后的拥有
告别得欣慰、快活
但是我们
无论如何
也拒绝就地燃烧
反对用我们的残余
去污染
天空的蔚蓝
大气的纯净
与江河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