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西:《情语·景语·诗语》
——郭栋超诗歌艺术欣赏之二
2017-09-05 作者:代西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次
代西,著名油画家,现任华夏雁翔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副主席、中国丝路文化促进中心副主任、中国国家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华夏代西家文化研究院院长、代西洁肤泥、代西面膜贴研发人。
郭栋超先生是很有成就的诗人,细读他的诗歌,给人最强烈的印象就是诗歌不论长短,大多上天入地,驰骋于日月之间,纵横于星云之上,开合出宏阔的宇宙视野,充满生机和想象力,反映了作者对大自然的热爱,对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广博丰厚的胸怀,表现了诗人对现实生活的真情实感和浪漫主义的情怀。
从郭栋超先生的诗歌中,能够看到诗人选择诗歌并坚守一种诗歌精神。这些坚守不仅需要敏锐的观察和思考能力,更需要一种超脱和勇气。虽然那可能是出于精神上的需要,源于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崇尚。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所言:“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在《松开皮肤包裹的灵魂》郭栋超先生写道:“望不到尽头的 是黑压压的背影//身后是生走到死皮肤包裹的灵魂//那么急迫而又脚步匆匆//是肉体是阴影是随从//斩不断是与非 快刀利刃//纽扣一样凝结凝结//凝结成无边无际的风暴//那有快刀利刃//哈哈 哈哈 //一切不是终结//黑压压的人流//那么急迫而又脚步匆匆//真我真火孕育丹田 丹田//撑破 //一堆黄土一阵痉挛//精致成病态的虚伪//耕种过的土地长出过玉米吗//那血红血红的红缨//叔本华呀 我要放下那份沉重//如释放皮肤包裹着的灵魂。”在这个被很多人称之为“诗歌已经死了”的时代,“身后是生走到死皮肤包裹的灵魂”,郭栋超先生是继续坚持下来的写作者,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诗歌信仰。这种坚守本身,“释放皮肤包裹着的灵魂”,不仅诠释了内心自我的那种纯粹,对着呼唤“我要放下那份沉重”,对接了生命个体独立在世间的那份拥有自我的权利,更是诗人的一种传承与开创的责任。
走进郭栋超先生的诗歌中,会让人想到,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能够使读者在品读诗文的时候,获得一种情、景、意的内心体验呢?晋人陆机在《文赋》中曾说:“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巍巍兴安岭,她是地球孕育了亿万年破土而出的精灵,她是大地的女儿,风姿绰约,有无限的能量,蓬勃的生命力,她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一声叹息。在《兴安岭,咱们的兴安岭》中,诗人将满腔热情涌入她的怀抱,“兴安岭 兴安岭//帐篷 奶茶 牛羊悠闲//仙人播散着格桑花//点一山韵蕊//梦似的洽达阳//远山忽明忽亮//午阳多么好//云朵近近远远”,诗人面对着“起伏的浓绿 奔过沟坡//远了 村落 瓦屋 红顶如旗//菇蔫儿挑逗中原的汉子”,愿做她胸前的一条彩带,为她书写一生的爱恋,如同“丹顶鹤翔飞不再南回”,这就像王国维说的:“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在美丽的“额尔河上飞过鲜卑马蹄/溶化冰上片片白点//这不是家了 雪映初月//呼伦贝尔 遥遥着嵩山//千里之外是洛阳”,真是“一切景语皆情语”!
追逐历史,仰望天空,世世代代的风流人物又在何方?诗人去寻找,去探索历史的真相。数英雄,论成败,一切皆成往事烟云,随风而逝,不变的是英雄的胆魄心魂带给后人无穷的震憾。在《裸着的成吉思汗》中,诗人写道:“北风渐紧 战袍飘飘//长满玉米的地方是家/落山之处是国//誓与汝战 渡过那河”,历史永远不会停止,它分分秒秒都在无止境地前进。所以说,“浩荡之风起于旷野//朝堂尽飘散逸之气//驱使天地 灭了它//裹卷它的一切繁华//野蛮周旋 历史晕眩”,不论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平头百姓,历史对你的评价都是公平的,评价的深浅在于你为天下苍生所作的功绩大小。刘大杰的《中国文学发展史》说:“咏史起于班固,但只咏史事,不联系自己。”而郭栋超先生在诗歌中以“儿子”的名义发出慨叹:“娘 儿浪迹渔樵//沟沟壑壑 纵鞭杀伐//神马呀 狂歌草泽//嘶鸣吧 夜满远山//箭声响处 马呀 神马//跌入河叉 远远的//似有若无的沙画”,一个平凡的人也许会在历史的篇章上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伟大而自傲的人只会在后人心中留下深深的谴责与愤恨。是流芳千古,还是臭名昭着,在于你对生命价值的诠释,想在历史的长河中成为坚固的石头,必须有对生活的无限向往与对明天的美好憧憬。时间有长短,历史没有尽头,时间一直行走,历史就永远不会结束。他用诗歌吟咏成吉思汗,用艺术的形式把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诗意地演绎,然而在诗人眼中,“一代天骄”,不过是“苦人儿 长成了狼毒花”,通过诗歌的交流冲散历史的浓雾,打破思想的隔阂,他用哲理性的诗句,形象地提示人类生活的真理,给人以启发和提醒。
众所周知,狼这种动物即凶残,又狡猾。群狼聚集连老虎也要怕三分。很多人都说我们是龙的传人,信仰龙图腾,但他们或许不知道想什么蒙古族的人们信仰的却是狼图腾,他们认为他们很多东西都是从狼这里学的。诗人在《狼神》中给予我们美丽的答案,“山银白银白着铺展//冰棍似的森林啪啪响动//野草艰难的露出水面//依稀有了春的消息//是告别寒冬的时侯了//冷//家族成员喊破了喉咙//母亲舔干腥味血衣//山河万古日月重复//草原上狼的图腾”。狼是有等级制度的,通常狼王的权利最大,但它的责任也是最大的。它需要肩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要是有任何动物对其造成威胁,狼王也会第一个冲上去,它不会让它的家族受到任何威胁。诗人把狼王赋予灵魂,“头狼 灵魂之神游荡//洪荒草原//灵羊跳跃 雄狮群聚//天鹰翻 飞 擦着地面//七年短暂而辉煌//同族兄弟 走进人类的篝火//祖上野性成//古埃及阿努比斯的头像//野性 草原洪荒”,这就是狼神、王者!
狮子,百兽之王,在野外,我们几乎是没有机会看到它活动的踪迹的,人们只有到动物园或者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狮子的身影。在诗人眼中,《狮王》是母亲,“无边无尽 荒野//夕阳草枯 尾巴//直指黄昏//母狮叨起幼崽//惊心动魄的河水//鳄鱼潜伏沼泽//老了 体力不支//迈出的四肢//晃动原上的角落”。百善孝为先,尽孝是每个人必须担当的人生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是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起码品德风范。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尽孝是种境界,尽孝是种美德,尽孝是不能等待的,尽孝是天长日久的只争朝夕。人生不要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尽孝是在洗涤净化人的心灵,这个过程有种美感。诗人笔下,狮子“迎着 利爪如刀//倒下 地动山摇//失不掉的勇气//抖动崇毛//独树遮不住燥热//河水低落//儿孙娇女淌过那河”,犹如母亲般地,“回望//助阵的儿子死了//伤痕累累//鬣狗撕拽曾经//威风的战袍//儿孙长大后//是否记着悲鸣的//长啸”。有道是,“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儿孙长大后//是否记着悲鸣的//长啸”。这让我不禁想到,当今社会的人们为了生活和工作,起早贪晚的参与竟争和创业,使对老人们的“朝仰暮敬”成为了一种奢望。其实,尽孝也很简单,有时尽孝并不需要投入太贵重的成本,只需要奉献出那份朴素无华的浓浓的人性的亲情。
诗歌是关乎灵魂和心灵的艺术,因此真正的诗歌作品其实都来自诗人生命最隐秘的地方。郭栋超先生先生通过“与自然的对话、与动物的交流”所建构的诗歌世界是丰富的,他以寻求生命的真谛为艺术目标,从关注个体生活到关注世界与个体之间的联系,视野博大,手法多变,刚柔并济,寓意深刻。他用诗提示我们的生存现状,启迪我们关注对内心世界的修炼,不断对人生、生命、生活进行哲学叩问,这就是令人敬仰的诗人的高深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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