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冬，还想听傅聪

 

久居海外的傅聪，今天，终于又出来谢幕了。
但是，没有任何掌声。
四周围，一片哀叹。还有惋惜。还有怀念。
都想起了同一张脸，曾经也这样低垂。
那是他的父亲，从那一封封的家书里，投来了关切……
       
此刻：
我回到了好多年前的上海音乐厅。
那一夜，虽然钢琴漆黑，外衣漆黑，但他的座椅上，还是露出了红垫一角。
那时候，他始终没讲一句话，就用手指发言。
一会儿引来金子般的阳光，一会儿又狂泻着雨。

琴键上，滑动着一个艺术世家的平仄。
明显老化的腮帮，在不断摇动。
他的指尖，仿佛只有八岁半，疾奔出得得得的马蹄声！
他高高地扬起手，劝观众停止鼓掌。
停顿处，让那条老布被单上的历史，和我，都作为临时加座的观众，陷入过沉思。
谁，也不敢出声。
而他在从容地擦汗。就这么擦了一次……
 

前几天，冷冰冰隔离病房里的他，也许没有汗。
只留下电视新闻里的那几个字： 因感染新冠病毒在英国逝世，享年86岁……
 
                                           写于2020年12月29日，骤降的气温中，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