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花·梦——论冰虹诗的空间感

谁穿过黑夜
穿过一川秋水
来看望
这放飞的虹
这忧郁的自由之花
流浪的灵魂？

无边无际的梦
总是把她占有
为她对抗着死神的濒临

曾经，忧伤恍惚的泪水
      哀愁的忧郁之美
活埋在一朵花儿的挣扎中
而不屈的鲜活的她
终能从喧嚣纷乱之境脱身
成为远秋中高飞的星辰

      一一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是诗人冰虹以女性视角展开的对女性自由的深度思考。

　　美国的自由女神像为何是女性?这是很多人不曾思考过的问题。自由是古往今来哲学家、政治家、社会活动者常常论及的一个话题。卢梭说：“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富兰克林说：“如果一切都任我欲为，我会有迷失在这自由深渊之感。”屠格涅夫说：“一个人必须剔除自己身上的顽固的私心，使自己的人格得到自由表现的权力。”鲁迅说：“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要历些危险。”关于这一话题，男性的观点往往具有更强的公共能见度，但可惜的是，他们没有以性别的眼光来认识自由。少数超拔绝俗、特立独行的女性发出了睿智灵敏的关于自由与性别的观点，萧红说：“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她还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我们步入现代社会已经很久了，女性的自由大大改善，但相比男性来说，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的题目中有两个诗眼“忧郁”和“花”，女性的自由之梦美好如花，而女性的自由在职场、家庭的夹缝中艰难存在着，有着诸多传统性别角色的限制。诗歌用以表达自由观念的媒介是中国传统诗词中备受偏爱的花意象。在古代花文化中，花具有浓厚的女性色彩。南朝陈叔宝描述宫嫔是“妖姬脸似花含露”，李白赞美杨贵妃“一枝红艳露凝香”，后蜀孟昶称费贵妃为“花蕊夫人”。花是明艳动人的，但花期之短，易受风雨侵袭之弊隐喻着女性立根不牢、柔弱易损的生命内涵。这与古人倾向于以松柏比喻男子形成有意味的对照，松柏常青不倒，是对一直以来男性占统治地位的准确诠释。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以空间意象虹和花的释义、梦空间的引入和全知视角观照诗歌的自由主旨。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第一节，“黑夜”和“一川秋水”是虹与知己者之间面临的重重阻隔，“来看望”是虹内心渴望鼓励与支持的流露，暗示执着于自由的虹在现实处境中的孤立无援，所以她是忧郁的，她的自由之梦飘忽于虚空之中得不到贯彻落实，所以她是流浪的，在各种权威理论的洗脑中，这朵自由之花显得六神无主，问句的表达引人叹息与深思：女性为了自由的实现要克服重重阻碍，这种勇敢女性的数量及其稀少难以形成合力。虹、黑夜、秋水形成了具有对照意味的空间，光明与黑暗并存，前进与阻隔对立。前途光明，道路曲折。水在《诗经》中是男子苦追女子而不得的象征，而在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中变成女性主动追求自我价值的寄托，水内涵的变化彰显了作为现代女性的诗人冰虹的主体意识。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第二节，写梦空间对虹的影响，暗示虹自由之梦对虹生命的支撑，尽管现实中对女性自由的限制、打击层出不穷，但虹一直痴痴地做着自己的自由梦，这是她活下去的力量源泉。对理想的不懈追寻消解着早晚会到来的死亡的阴影。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第三节，以时空的倒叙来诉说虹为自由梦想而做出的抗争。“忧伤恍惚的泪水”“哀愁的忧郁之美”写这朵自由之花遭受了风雨的打击而花残香消，呈现出一种悲壮美。自由的抗争失败了，但虹没有放弃继续追逐自由的努力，她把自己的悲痛“活埋”在心里变成一种可参考的阅历。诗人冰虹采用倒叙手法展现了女性在自由之路上屡败屡战的英勇执着的风采。最后三句“而不屈的鲜活的她”“终能从喧嚣纷乱之镜脱身”“成为远秋中高飞的星辰”是诗人冰虹对女性命运的积极期待。

　　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整首诗的感情格调从期待到充满希望，又到绝望再到精神的重振，是通过梦空间的介入、空间意象花和虹的阐释来达到转换效果的。

　　品读冰虹诗歌《忧郁的自由之花》，震撼心灵，令人深思，让人觉悟。如果女性的自由得到充分地实现，那么全人类的自由一定也得以充分实现，自由女神像就不一定是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