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况:坚守诗歌精神,开掘中国元素
——简评张况的新古典主义诗歌创作
广东诗坛近年来成为大家关注的热点。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重镇,广东诗坛风云际会新人辈出,大量的农民工及底层劳动者的心声代言有了郑小琼、方舟、谢湘南等优秀诗人涌现,移民新城市深圳珠海的崛起,也推出了卢卫平、东荡子等新广东诗人,民间社团和民刊的兴盛,让黄礼孩、老刀等引人注目。在这样一个大格局中,广东本籍青年诗人张况以“新古典主义”文化诗歌的创作独据一方高地,十几年坚持对传统资源的现代开掘,写出了大量优秀诗篇,引起诗坛广泛好评。
张况长期在的佛山文化部门供职,喜读各种典籍,写一手经得起行家挑剔的好书法,自云:“关在门里,我是采菊东篱的陶渊明扁舟载愁的李太白;出得门来,我是忧国忧民忧自己的屈原龚自珍。想想都开心。”开心张况的三分才气,三分运气都在这里散露无遗。三分才气,好诗、好文章、好书法;三分运气,广东遇改革开放的时代、佛山遇岭南文化的地脉、省作协遇扶植新秀的人和。
张况从事创作以来,已出版文学作品专著17部,涉及诗歌、评论、散文、长篇小说等各种门类,最为批评界关注的是他的新古典主义历史文化诗歌创作,如长诗《诗意三国》、《唐朝》及诗集《古典凭吊》等。在这些创作中,体现了诗人对诗歌精神的追求和对世道人心的关注。
首先,张况的新古典主义诗歌写作,是在诗歌“口语化”滥觞以及各种通俗浅薄诗歌风靡诗坛时,对诗歌“有难度写作”的坚守与探索,通过重读经典,重新把握诗歌语言音韵词意,对历史典故的现代解读,这一切工作使张况的诗歌变得辨识度极高,一是用传统为镜,写出当代现实的困惑与思考。如:《关汉卿的状子能告倒一个帝国吗?》等作品具有侠士豪气。二是重读历史,高扬民族文化中的有益精华,如《清明节谒孔子故里》等。而长诗《诗意三国》这样的作品,重新解读和认识历史文化人物,酣畅淋漓,纵横恣肆,将历史风云化作笔底波澜,其创作难度可想而知。
张况的创作重新让读者注意到了诗歌精神,注意到古典诗歌所培养的文化情怀。张况的诗歌重新让读者体会到诗歌的高贵,这种高贵,在张况的诗歌中体现为优雅:“日子一天天瘦下去 / 风,将最初的梦想吹回故乡/ 一片浊水/玷污不了一朵莲花严肃的面孔/也淹不死它那飘逸千载的/淡淡奇香……”(《周敦颐或北宋的一朵莲花》),也体现为一种旷达:“长江/是哪位歌伎善舞的长袖下/飘逸的三尺素练/为何横陈在诗人面前/它就成了一条/流动的苦难……”,更体现为敢爱敢恨的批判精神,张况答记者问有一段话:“我在拙作《诗意三国》中有这样的诗句‘貂蝉盜版的乳房 /随之就变成了掩埋太师的墓冢’,将现代的词‘盗版’融入进去,其实就是将我日常从事反盗版的工作和生活中的某些积累与思考加入到诗歌创作中去。”
作为一个优秀诗人,张况一直在坚守诗歌精神,一直坚持“有难度”的诗歌创作,这是一个有文化理想的诗人应有的持守。张况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的穿越,编织着一个当代诗人的理想与追求:“你只有适应社会,拥抱生活,热爱你的群体,才能成为一个有担当的诗人。”(《三余拾萤录》227页),这里面有几个关键词我觉得很重要,就是社会、生活、群体、担当,读到张况这段话,在一个文化积淀更加雄厚的起点上,我对张况充满更多的期待……
2012年3月11日于北京
(原载《文艺报》2012年5月7日。叶延滨,著名诗人、诗评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原委员兼诗歌委员会主任、《诗刊》原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