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其之歌（叙事长诗）

 
题记：你到过沙漠吗？那满眼的黄色无边无垠。
间或有密匝的沙湾排列整齐，有交错的沙丘绵延起伏。
那是狂风走过时留下的印记，那是沙尘暴昨晚的新作。
看不到一丝生命迹象。这时，你会记起撒哈拉，罗布泊。
你会记起塔克拉玛干，乌兰布和。
你会记起库布其，记起死亡之海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
 
第一章  库布其之渊源
 
一、行吟库布其
 
1
三月  春辉从挺拔胡杨
浓郁的枝叶间  照耀在
绵延沙海托起的荷叶上
库布其  黄河湾里一条沙龙
风沙怒吼 
似千军万马飞沙扬砾
浩瀚无垠 
似壮志男儿般恢廓大度
连绵起伏 
静若处子般清新俏丽
 
沿着古老的黄河
寻找一位仙人的足迹
那位抱着竹简倒骑神驴
那位在一颗木瓜树下乘凉
被顽童捅破沙袋
撒下一片绵延万里的沙漠
展开手掌  划出一隅沙湾
请雷公来此守候
形成库布其沙漠浑厚的绝响
 
沿着古老的黄河
寻找一个神奇的传说
那个宏大的喇嘛庙
那场突然的狂风大作
击鼓不断冤魂未散的喇嘛们
击鼓吹号的声音
形成库布其沙漠绵延的轰鸣
 
库布其  弓上之弦
请为这古老的传说讴歌
请为这古老的传说慨叹
踏上库布其  我情不自禁
在朵朵金色浪花中流连忘返
在茫茫绿意斑驳里推杯换盏
 
数千年  库布其蒙上了层层烟尘
数千年  不失沙漠文化肃穆灿烂
 
 
2
库布其
一个蕴含大漠文化的原始古陆
透过芨芨草  紫花苜蓿
凝望大漠深处
那些驼铃声声 
那些大漠孤烟
那些落日 
那些梦
会把你带到遥远的历史
会把你带到遥远的天涯
 
库布其
你开创了治沙新纪元
奔腾的黄河水是你新鲜的血浆
巍峨的阴山是你秉直的脊梁
看雪与花相恋  你分外迷人
霜是花  雾是花
沙是花  人是花
花的世界  花的海洋
 
进入古老的朔方古城
无法抵挡从地面伸向天空的
壮丽奇景
草肥水美  天空澄明
绿茵冉冉  牛羊成群
是什么
让这块儿生机蓬勃的绿洲  变成
黄沙漫漫草木不生的死亡之海
来自古黄河冲积物
是狼山前洪积物
还是就地起沙
 
是秦汉移民沿秦直道乱垦滥牧
是大军沿直道屯兵  弃耕撂荒
是大夏国为修建皇宫砍伐树木
是唐代大规模的军垦  民垦
 
数千年  这些另类手法
让草原变质
垦牧  战乱  兵燹  开荒
沧桑巨变
繁华盛景终被湮灭在漫漫黄沙
风沙施虐  草木沉沦
风采与荣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3
是谁的脚步匆匆
让生命在无生息的脚印中萌发
是谁的脚步匆匆
从一粒沙到另一粒莎寻宝
让中国的沙漠城风水梁
在库布其诞生
让浩瀚沙漠中一汪清澈的水
排列成北斗七星
库布其传出一种新鲜的说法
“天上北斗星，地上七星湖”
 
4
绝迹多年的野生动植物
重新回到库布其
挺拔的胡杨
在库布其的春天里扎根
 
绿色装饰空旷的天空
活蹦乱跳的蒙古兔  沙狐
在沙冬青  沙枣林间
或挖洞  或筑巢  或探秘
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谁能从这些美景中找到胡杨的眼泪
 
留在甘草  沙棘  沙柳间的脚印
都是库布其的英雄
 
这些叫做生命的种子
把眼睛望到太阳的光芒里
在库布其春天温暖气息的沐浴下
把头颅骄傲地仰起
生而不死一千年
死而不倒一千年
倒而不朽一千年
 
三千年的胡杨
一亿年的历史
把不屈的精神铸成铮铮铁骨
把硬风化作娟娟流动的脉搏
把顽强的身躯凝固成一座丰碑
把形态各异的叶子储满水分
与沙一道
生长在绵延万里的最高处